离了车队人马,秦越川驾驭地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天气虽然晴好,此处许是前些日子落了雪,还不曾完全消融,风气寒凉,山路两旁树枝的积雪簌簌颤落在二人身上。
晶晶亮亮,纷纷扬扬。
徐弦月顿感神清气爽。即便最是普通的事物今日看着也是有趣。
她一点也不觉得冷,身后之人胸膛暖热,他的披风,连她一同包裹在内。
玩心大起,她伸出一只手臂,尝试着抓取迎面飞来的散碎雪片。
秦越川见她玩得开心,无声牵唇,也不制止,只是双臂将怀中人环得更紧了些,行速也稍稍稍慢了下来。
“你不是有计划吗?不需要盯着那边吗?”
徐弦月边玩边问。
“有青阳在,无妨,况且这是小路,我们许是还会比他们早些到营地。”
徐弦月又问:“是那日与苏瑾言一同商议的吗?”
“嗯……他也跟来了。”
山中空旷无人,秦越川毫不避讳直接与她说。
徐弦月忍不住偏转身仰面看他:“那个四皇子,不会发现吧……苏瑾言怎么这么大胆,南渊的皇子,北玄的国君都在此处,他还敢跟来。”
秦越川低头看她,“没关系,父皇与他不曾见过面,便是苏旌钰同他撞上,那多半,也是最后一面了。”
徐弦月好像懂了,正了身子不再看他。
“月月怎么不问了?”
反倒是秦越川不肯罢休,似是定要冲她吐个干净。
“你问我,我就都会同你说。”
徐弦月头转旁侧,欣赏着山道松林景色,心情很好地轻轻荡起了腿脚:
“无非是打打杀杀,有什么好问的,他们兄弟二人的争斗,我可没兴趣。”
“同秦冷有关,也不想知道吗?”
徐弦月如他所愿被勾起了好奇:“嗯?同他有什么关系?”
“等等,自上次在清灵殿门口说的,不会就是这事吧!”
“嗯,此事他不允我们告诉灵儿,灵儿若是知晓,必是不会应允。届时若有需要,大概还需要月月出手相助。”
“宫城之中,多是势利,有可能看他因着的身份不是那么尽心尽力……”
徐弦月面色微有凝重:“……我知晓了。”
“不过此次之后,大抵会有所改观。”
小小年纪,也是个能豁得出去狠角色。
二人停停走走,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营地。
果然比多数旁人还要早到一些。
“月月!”
徐弦月听得有人唤她,探身细瞧,是秦灵若。
秦越川翻身下马,不等伸手接引徐弦月,徐弦月自行利落跃下马背,同秦越川招呼了一声,便朝秦灵若走去。
秦灵若一边与她说话,眼神一遍四处张望:“方才好像看到一只白色的物什,小小一只,从这厢跑过去了,好看得紧,不知是何物,我还想捉来做宠儿呢!”
徐弦月跟着探寻:“是从何处刨洞进来的兔子或是狐狸吗?”
“不清楚,你随我一起找找,若是无主,便是你我的了。”
秦灵若眉飞色舞,兴致高涨,牵着徐弦月到处钻来钻去。
秦越川命人将马匹牵回马厩,只抱臂站在后方,瞧着着二人一举一动,以防差错。
看着两人嬉闹背影,秦越川恍然发觉,似乎每日跟在秦灵若身后的那条尾巴,眼下却不在身边——秦冷去哪了。
只分神了片刻,徐弦月与秦灵若已然走远,秦越川抬脚,正欲跟上,迎面便与一个宫婢险些相撞。
宫婢怀中抱着一个半大不小的明黄色软皮包袱,只顾低头赶路,抬眼见是秦越川,惶急下跪讨饶:“奴婢并非有意,还望王爷恕罪。”
秦越川无意与她攀扯,看着身影渐远的二人,懒得多说一句话,直接绕过宫婢,快步跟了上去。
那宫婢依旧跪伏在原地,紧紧搂着怀中物什,直到估摸着身后身影远去,这才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白色短绒,圆溜溜幽绿双瞳也正在瞧她,安安分分,乖巧得很。
宫婢长吁一口气:“还好你不曾有事,不然我可没法同皇后娘娘交差了。”
雪色狸奴似是听懂了,舔了舔爪子上的毛发,咧了咧嘴,露出细小尖牙,瞧着口型,应该是“喵”叫了一声,只是这只狸奴不知为何,似乎被接入宫中那日,好像从未发出过一点声音。
秦灵若这厢,自是再也没有看到那团白色影子,略有懊丧:“还以为我会多了个玩伴呢。”
“这有何难,让你皇兄于这次冬猎帮你捉两只雪兔不就好了……”
秦灵若负着手,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碎石子:“皇兄那个没心肝的,若是寻到了,肯定巴巴送给杳杳了,哪有我的份,他偏心得很。”
徐弦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他不予你,我们自己捉。”
想到什么,徐弦月环顾一圈周遭:“今日怎么不见秦冷?他不是自来便跟在你的身后吗?”
“奥,他说有东西需要整理。说是为了谨防我受伤,不知从何处搜罗了好些伤药全都一并带来。”
“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