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才蒙蒙亮,那些个大夫就被叫醒,齐齐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一大早,洪太医将我等召集,可是关于病情有解决的方案了?”
“有可能。”
一众医者议论纷纷,管大夫率先走进屋内,一眼就瞧见坐在主位上的洪太医和站在他身后的谈菀兮。
众人皆是一愣,立马有人不满了,“洪太医,我等大夫商议,她一个女子在这儿杵着算什么事儿?”
洪太医还未开口,管大夫笑着摆了摆手,“哎,我等商议要事,若是口干舌燥之时,总得有丫鬟伺候着端茶倒水。”
“这倒也是。”
洪太医见他们如此,不免心中冷笑连连,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书籍,严肃地开口:“这几本书皆是和蛊术有关的,还劳烦各位今日之内能将其阅读,而后给出各自对于此处病症的药方。”
顺着洪太医的指向看去,众人这才看见一本本禁书明晃晃地摆放在桌面上,不由大惊失色。
管大夫微微颤抖着手指向那一堆书,看向洪太医道:“大人,这,这些可都是禁书,是皇上所禁止的南疆邪术……”
“如今南疆的邪术已然祸害在我们的百姓身上了,倘若我们作为医者,还以禁书为由推三阻四的,不敢加以研究,那这病到底是治不了了!”洪太医眸中只有坚定和严肃,丝毫不带退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众人。
“可是……”还是有人面露难色,“这蛊术本就是我等所不擅长的,即便是我们看了这些书,也不一定能看懂啊。”
“是啊,单凭看书,我们又未曾了解过这蛊虫,又怎么能写出方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洪太医却不为所动,瞥了他们一眼,便道:“你们这些日子天天和病患打交道,不就是给你们了解的机会了?谁生来就会的?”
“这……”
“你们都是都城里最优秀的大夫,若是连尝试都不去做,那是打算任由蛊虫横行,让百姓遭殃吗!”说着,洪太医双手交叠握拳,举向苍天,“如若我们无法解决蛊虫之毒,那还有何颜面面对皇上,面对这些信任我们,将性命交由我们的百姓?”
众人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倘若大家能将此次蛊祸解决,皇上定然不会治罪,而是会让你们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洪太医看着他们,挥挥手,“好了,时间紧迫,大家开始吧。”
众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微微抖动着双手拿起一本书籍,坐下来仔细阅读起来。
谈菀兮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她知道,这些大夫嘴上答应得痛快,但心里未必真的愿意去研究蛊术。即便有人愿意去研究,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将其研究透彻,并且给出解决的方案。
谈菀兮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大夫们埋头苦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上演。
“谈姑娘。”
谈菀兮正埋头于书中,忽而宋北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此时已到午膳时间,不少人已然去用膳,只有了了几个大夫还在坚持,看见此幕,纷纷抬头看过来。
宋北是个直肠子,也没发觉什么不妥,直接将食盒放到谈菀兮跟前,道:“这是我们老大亲自给您做的,他抽不出时间过来,特地让我给你送过来。”
这些日子,萧汀晔奉命维护都城安全,以及全权负责此次病情。宋北跟着他忙前忙后的,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老大是谁。
“有劳了。”谈菀兮轻轻点头。
宋北大大咧咧地笑着,挠了挠脑袋,才又道:“你记得吃,过后我再来拿食盒。”
他离去后,坐在一旁的管大夫忍不住嗤笑出声,“我说呢,你一个小小女子是凭什么能来这儿的,原来是有人罩着你。这靠山的来头还真不小啊!”
谈菀兮仿若未闻,打开食盒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管大夫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嘲讽道:“果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这里可是药房,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谈菀兮终于抬起头,看向管大夫,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如何放肆了?我只是饿了吃东西而已。”
管大夫哼了一声,“我们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大,好说歹说都算得上你的长辈,长辈的都还没吃,你是有何脸面在这儿吃的?”
“洪太医尚且说了,若是饿了,便可自行用膳。难不成管大夫的权力,还能越的过洪太医去了?”
“你!”管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另一位大夫开口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你也都年过半百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若是饿了你便去吃,若是不饿,你便抓紧研究药方吧。”
众人这才纷纷收回目光,继续研讨起来。
谈菀兮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一边嚼着嘴中的食物。
她十分认真,完全沉浸其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已然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