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阳南森此言一出,别说慕容延昭与萧子申、裴仲殊他们,就是拓跋文绍自己都不解起来,只厉目望向逼阳南森,看他有何说道。
逼阳南森怕拓跋文绍误会,急忙看向挡在双方之间的裴仲殊,续道:“怕要先请了裴将军离远些,再请阁老亲自去接了宁王过来,否则末将担心出了什么岔子,刚出虎穴,又入狼窝,那可就不大好!”
众人都没注意这些细节,逼阳南森却想到了,又叹他这般聪明,却理不清家事!
不过,逼阳南森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之前所说所立,皆是慕容延昭与宁王一系的约定,谁知裴仲殊会不会为了便宜回赵而劫持拓跋文绍。
裴仲殊听了逼阳南森之言,又看了自觉没思虑周全而感到有些羞愧的神隐逸一眼,才轻笑道:“看来裴某是有些碍眼!”说着,就持枪往一旁退去,自不夹在中间。
其实逼阳南森也多虑了,若真达成约定,裴仲殊自不会再用此下流手段来擒拿拓跋文绍,这可与之前两军对阵不一样。
裴仲殊远离,慕容延昭依言将拓跋文绍交给神隐逸后,拓跋文绍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拓跋文绍看了慕容延昭一眼,才对裴仲殊道:“就请裴将军速领赵军离开宁海关南下吧,否则慕容大将军若怪罪下来,本王可就冤枉得很!”说罢,冷哼一声,自拂袖转身离去。
宁王一系将士退完后,慕容延昭才对裴仲殊与萧子申道:“裴将军、萧将军,拓跋文绍说的有一点不错,为防有变,还是速南归要紧,这宁海关,就请交于计丞相与在下!”
裴仲殊似笑非笑道:“慕容将军,我们真要率军自拓跋文绍领军镇守的瓦口关南下?我不大信得过拓跋文绍,可怕出问题!”
慕容延昭摇头轻笑道:“秦王有交代,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是请裴将军率军自险路往西,随后到大津关回赵;一是随计相走魏国大道到雁崖关,再出大津关回赵!总而言之,宁王大军所在的瓦口关,不建议走,但我们要这般告诉宁王,好叫他不要胡思乱想!”
裴仲殊想了想,摇头道:“慕容将军与宋王私下同秦王协商罢战,表面上虽没事,若拓跋文绍真要死咬追究起来,你们没有大魏陛下的诏令,怕就有不少麻烦。若我们再随计丞相走大道南归,就更给了拓跋文绍攻击你们的借口,我看还是走关山险路吧!”
裴仲殊话一完,慕容延昭也皱眉起来。裴仲殊说的不错,没有拓跋煦的诏书,拓跋神机与他可算是僭越,虽然拓跋煦与慕容太后不会有其他想法,但若拓跋文绍与大魏文武要借机生事,这私下与敌军罢战议和,他们也有不小的麻烦。
若再由计策衍护着萧子申他们而走,虽是容易保全萧子申他们与禁军,却将事态更加严重化,而且把计策衍也卷了进来,这也是之前裴仲殊要拒绝计策衍提议的原因之一。
但裴仲殊、萧子申他们自险路离开,则可解释为弃关而走,从而可以“撇清”与慕容延昭他们的关系,让慕容延昭他们有一定的回旋余地,不至于毫无退路。
既然慕容延昭如此慷慨,竟擒了拓跋文绍助阵,裴仲殊自然要报之于李!
如此一来,裴仲殊、萧子申、石开他们就要率大赵禁军翻越险峻野山跋涉回赵,必然艰苦万分,也有不少危险,所以裴仲殊才需细思得失,以求利益最大化,最后仍是决定不给计策衍他们添麻烦。
因为自两关之间的险路回赵,虽是关山路远,危机重重,但若没有大军拦截追杀,裴仲殊他们小心翼翼,并不求快,也不见得有多危险。
而慕容延昭怕是也早猜到了裴仲殊的心思,知道他不会给自己与计策衍找麻烦,不会走魏国大道,所以慕容延昭才不断强调让禁军自瓦口关南归,目的也是为了迷惑拓跋文绍,不让他们多方布置,从而影响了禁军南归。
裴仲殊既然直言,慕容延昭也不再虚伪客套,点头道:“既如此,还请裴将军领军速行,我担心迟则生变!”
裴仲殊点了点头,自与萧子申纵身上了关墙,将打算告知石开后,让石开安排禁军撤离宁海关之事,就利用这一点时间,二人又去北边向计策衍辞行。
计策衍只道珍重,随之就引军往宁海关来,准备接管宁海关,再防止拓跋文绍军追击萧子申他们,护住他们的后路,同时也接手东郭景,以备万一。
黄昏时分,计策衍命了部分魏军假扮赵军,随后向宁海关南面的瓦口关缓缓移去,以迷惑拓跋文绍他们。
入夜后,裴仲殊、萧子申、石开才率军悄悄出了宁海关南门,自踏雪往西面的峻山险林行去,争取时间早日脱开拓跋文绍他们的追踪范围,以全禁军。
但裴仲殊知道,数千大军要翻越险山回赵,又是白雪封山,行军难度加大,将更增危险,只让禁军尽量缓行,不必争分夺秒,又让萧子申、石开在前开路,他则亲自率领亲卫断后,以防魏军尾追袭击。
萧子申他们离开宁海关不久,计策衍所派的伪赵军也接近了瓦口关范围。就在魏军准备依计策衍安排,随后就撤回宁海关时,没想到竟有魏军埋伏两侧,随之断了伪赵军归途,已是擂鼓攻杀而来。
领头之人正是拓跋文绍、银龙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