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堆积如山的名帖,你说他一个逃难来的秀才,无亲无故,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资格和时间结交权贵?”
“这”
见小环陷入沉思,许清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而且昨日才买的诗词,今天就在诗会上相撞了,你不觉得这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了吗?”
小环听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少爷,您是说朱公子是被冤枉的,他被靖东侯设计陷害了?”
“冤枉也谈不上,朱元德确实抄了别人的诗,成年人要懂得为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这件事可以给他长个教训。”
“哦哦。”
小环本想劝自家少爷谨慎交友,却没想到少爷心如明镜,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
这么说来,还是这靖东侯更可恶一些。
怪不得少爷说耳闻眼见并不一定为实,自己以前就错怪他了!
想到这儿,小环对自家少爷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真是胡闹”
冯拓一直在观察许清,见许清竟与自己的婢女嬉戏打闹,心中的怒火在疯狂燃烧。
这可是濮园诗会!竟因他一个人被拉低了档次!
现在想来,陆小姐嫁给这种人真是暴殄天物,毁了她原本光明的一生。
冯拓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陆晚禾出这口恶气,让许清在整个素州城里颜面尽失,再也不敢出门。
“许兄,朱公子虽然犯了错,但他可是你的密友,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诗会上的众人,早就为这件事讨论的上头,如今听到许清是朱元德的好友,连带着把他也敌视起来。
抄诗人的朋友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这许清先前就臭名昭著,两人简直是一丘之貉。
大伙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文坛伸张正义,把这些纨绔公子赶出诗会。
“这有什么好说的,两人肯定都是一路货色。”
“没错,我们把这姓朱的揪出来,他怎么会傻到出来找骂?”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引起了其余人的共鸣。
小环刚想站起身维护自家公子,就被许清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不就是抄几首诗嘛,弄得那么严肃干嘛?”
许清把桌案上的清酒喝完,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来到了朱元德的身旁。
“小朱,要我说,你这件事做的也没什么错,完全是这秀才不讲究契约精神,把卖给你的诗又拿来自己用了怎么,当了婊子又立牌坊,钱拿了还想要名,真觉得自己占理呀?”
许清的这番话,说的众人全是一愣。
大家都以为许清会用自己的家世压人,却没想到许清一反常态,竟指着那秀才的鼻子骂了一番。
秀才也被说的懵然,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还口。
冯拓微皱眉头,淡声说道:“许公子,这里是我靖东侯的诗会,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只是抄了几首诗就想来出风头,就别怪我不客气,派人把你们请出去了。”
冯拓在请字上说的很重,候在院里的家丁也向前迈出一步,似是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许清朝两侧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在场的江南才子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不如我把我抄的诗念出来,你们谁作的诗能出其右,我当场给他磕两头。”
“老大老大!万万不可呀!”
朱元德见许清愿意为自己出头,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可听到许清要拿自己的膝盖当赌注,他顿时就慌了神。
要知道,许清的姑姑可是当朝太后,金贵得很,连小皇帝都要遵照其的意愿行事。
这种身份怎么能下跪呢?
冯拓见许清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应这赌约。
要是因为许清得罪了太后,他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可若是就这么放许清走,自己江南诗坛的名声就不保了。
读书人最重风骨,以不向强权低头为傲,他冯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功勋世家。
若是连许清这种人都怕,以后谁还瞧得起他?
正在冯拓迟疑之际,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老者扣动桌面,传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冯拓明会其意,茅塞顿开。
有德高望重的长者撑腰,他的心里就有底了。
“呵,许公子好大的口气。会试榜上年年有我江南才俊,我这诗会上的任一诗客,可能就是明年科举的会元状元,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敢与我们所有人叫板!”
“说得好!”
冯拓把诗会上的人都夸了一遍,迎来了众人的拍掌叫好。
当然,冯拓也不敢让许清真的下跪,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听说许家家产众多,我赢了也不要你下跪道歉,你割让良田五十亩地给这位落魄的秀才兄弟,让他和他的家人安稳过日就行。”
那些人听到靖东侯打赌还不忘帮助他人,都夸这名侯爷高风亮节,惩恶扬善。
许清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行呀,那如果你输了,你就把濮园这块地皮送给我。”
冯拓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许清会要濮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