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在了这账面上,都交给了我打理。”
季夏檀口微张,忘了说话。
她在那客栈里一直待到了次日午时,知晓那些陆氏族人对斗蛐疯狂了何种地步。
现如今他们的钱财都落到了小姐的口袋里,岂不是说明小姐以后衣食无忧了?
“小姐”
季夏咂了咂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难以置信。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夫君把这些钱财给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以后不用再寄人篱下,事事都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行事了。”
“啊?”
季夏觉得许清帮小姐夺回家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真没想到其居然能对小姐用心到这种程度。
原本小姐病弱的身躯就无人能靠,凡事都得仰仗许家施舍,往后可就真不一样了。
“小姐,少爷真是用心良苦你说他以前是不是都是装的,故意让小姐的宗亲放松警惕,好完成今日的事情?”
“怎么可能?”
陆晚禾轻咳一声,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她其实也这么想过,但许清的纨绔之名,早在自己阿爷没去世前已经传播了出去。
季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问道:“小姐,奴婢开玩笑的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让海总管留下来做,反而要亲力亲为呢?”
“海伯伯管着许府的那么多事,分身乏术。况且伯伯年岁已高,大上我和夫君两轮往后后院肯定得要一个主事之人,我得为夫君多谋一条退路才行。”
“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季夏终于知道,今日的小姐与往常有何不同了。
往日的小姐时常会看着某处静静发呆,脸上总不自觉的流露出自怨自艾的神情和忧色。
可现在的小姐,有了生气。
虽然身体还是如以往一样娇弱,但她眼里的光是如此的纯净和清澈,仿佛能照见心灵深处的美丽。
“夫君坦诚待我,我们自然也要将心比心,力所能及的去帮衬于他而且不知为何,今日我的右眼一直在跳,总觉得最近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小姐说的,奴婢都知道,不过小姐可不要想太多了,许家家大业大的能出什么事呀?”
陆晚禾点了点头,觉得季夏说的并无道理。
许家有许清姑姑这尊大佛靠着,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兴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管理家业这些事情我不擅长,不过陆府是阿爷留下来的家产,正好可以让我练手打理一番明日我们上街,去东西两市看看,给府里和濮园招些人手,将这里打造成一处避暑纳凉的宅子,好让夫君有个清闲安静的去处。”
“是。”
短短一日,小姐的前后差别就大的出奇。
但季夏觉得,只要自家小姐的生活有了盼头,每日能过得开心,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待季夏退下去整理床褥后,陆晚禾把膝裙上的账目放在了一旁,将桌子上的盒子拿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两眼。
她眼底流露出的柔情,彷佛能温暖整栋房屋。
“咔”的一声,盒子被打开,露出了一叠叠略微弯曲,纸面发黄的信纸。
陆晚禾伸出细嫩的玉指,衔起一张向上看去。
上面的字迹模糊,歪歪扭扭。
“我于窗中窥少年,恰如仰头望春台。”
那年今日,明月当窗。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阿爷屋子里,看到了隔壁院子正在嬉戏的少年。
对方在趁着月光看到了自己,爬到了槐树上陪自己聊天。
那是她身染重病时,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往后的一段日子,她把二人间的事情记录在了这个箱子里,直到对方搬出东长街。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嫁到许府时,陆晚禾并没有反对,反而还十分期待长大后的少年会是何种模样。
“故地重游,就像是刻舟求剑,即便找到了那时留下的东西,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既然夫君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也应当放下过去,把它忘了。”
陆晚禾做出决定,便将手中的盒子倒立竖起,任凭那些写满黑字,承载着过往记忆的纸张倾泻而下。
落纸纷纷。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能依稀看到那些信纸弯曲卷缩,化为灰烬的模样。
马车上,小环悄悄看着自家少爷,偷偷咽了口唾沫。
许清早就观察到了这丫头的神态动作,又好气又好笑的抬头瞧了她一眼。
“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车轮声滚滚,恰巧碾过了一个石子,惊得小环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她,红着脸望向许清,带有些委屈的说道:“少爷,陆府里的事你怎么不指派奴婢去办?奴婢不是少爷身边的人吗?”
“你太蠢了,容易被人套话。”
“哪有”
小环刚想反驳,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小声嘀咕道:“就算是有,也只有一点。”
“还嘴硬呢,那高姓妇人的姐姐与你在院子里搭话,你就差没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对方了。”
许清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个空位。
“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