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老夫人年岁已大,家中诸事都交到了大少奶奶手里。可现在大少奶奶和她阿爷在朝堂上红的发紫,是您姑姑的左膀右臂,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国家大事,所以素州这边的一些俗事,就都由我家小姐来打理。”
“府内的事务一般都是海总管亲自处理,但涉及到外面的交际酒局,还有祖辈留下来的林场木仓,那都是我们四院的事情如果少爷还觉得不放心,可以去侧房看看近日送来的柬贴,大多都与此相关。”
“原来是这样。”
许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也减弱了几分。
许家祖上是靠贩木发家,这事他在家谱族本里看过。
如果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那秦氏需要操心的地方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为此尽心尽力倒也没那么可疑。
“柬贴就不用看了,我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
“那奴婢替少爷更衣吧。”
许清起身后,杨柳的小手在许清身上来回游离。
相比于小环,杨柳的穿衣手法明显更为娴熟一些,很快就帮他置换好了行头。
“少爷,奴婢听说您最近在三夫人那儿偷了不少的诗词。”
许清对着镜子摆了摆造型,心不在焉的问道:“怎么?伱也想要一首?”
“不是奴婢,是我家小姐喜欢先前在望月楼的时候,有不少名人墨客会赶着去楼里给她写诗作画,其中不乏一些当代名家。可小姐左瞧右看,发现就这四房陆氏的诗词写的最好,足以达到青史留名的地步。”
许清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望向杨柳。
“你家小姐也想垂名青史?”
“少爷说笑了,小姐就是喜欢,别人有的她想要,别人没有的她更想要嗯,不过少爷您可能不清楚,我们四院跟三院的关系不大好,所以就只能通过您来拿诗了。”
许清想了片刻,笑着回道:“当然没问题,镀个金嘛,人之常情你把纸砚备好,我这就把前两天在三院那儿看到的诗词抄下来,保管让你家小姐出名。”
“谢谢少爷。”
杨柳嫣然一笑,如蝴蝶一般飞奔而去,留下阵阵香风。
没过一会儿,她便端来一盘纸砚墨笔,呈到了许清的面前。
许清大笔一挥,对自己今日所抄的诗词甚是满意,随即他就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待到少爷的人影消失在门外,杨柳才敢将那张纸拿在手里,细细品味。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饶是杨柳从小生长于风月场所,也不禁被诗词上所露骨的内容晃愣了神。
这不就是再说小姐吗?
随后,她的脸庞升起朝霞,微微泛红,轻声啐了一口。
“真不是个正经人。”
许清从四院出来,就直奔着自己院子走去,路上他一直在想下毒的事情。
眼下的线索全断,调查陷入了僵局。
四院的说辞应该是真的,因为杨柳口中的事情很难作假,找海总管和其他下人一对便知。
但他还是放不下心。
凶手必定出自于后院,可如果对方不是三院四院里的人,那就只能是海大富掌管的大院出现了问题。
可海总管在许府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下毒的机会应有尽有,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呢?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所以许府后院一定有问题,究竟是哪处被自己忽略掉了?
许清走到院子门口,就瞅见身材魁梧,穿着深蓝色袍服的焦亭长站在门口等候。
对方那极有辨识度的刀疤横跨右半张脸,吓得小环躲在门框后瑟瑟发抖,生怕对方强行闯入。
许清的回来,更是让小环紧绷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少爷你先别过来,这个人长得好凶,人也好怪而且他一来就说要找你查案,少爷,你快去找海总管把他赶出去吧!”
许清对这蠢丫头的担心哭笑不得,“你也不想想,咱们这儿是许府,有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海总管放到府里?”
“哦哦。”
小环想明白了这一层,就明白了院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相吓人,但他是真有事找自家少爷。
焦亭长在看到许清后,毕恭毕敬的弯身拱手,行了个大礼。
“许公子。”
许清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道:“焦亭长今日怎么没穿官服?”
焦亭长目色深沉,眼神平静的答道:“案子还没查明白,不太方便穿。”
许清皱起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古代有句俗语叫民不与官斗。
因为寻常人家势单力薄,是经不住官府搜查的。
那卖油郎住在素州城里,又有人报出了藏身地点,按理说很快就能被缉拿归案,怎么会拖了这么久的时间?
“焦某人来这儿,就是想请许公子与在下同去西街,去那些赌坊里面调查清楚。”
“那些赌坊还在营业?”
古代虽然允许赌坊的存在,但西街的赌坊毕竟藏匿过人犯,应该会被官家封市停业才对,怎么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许清看焦亭长面有难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