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影的表情既迷茫又困惑,她不明白沈霜序费尽心思保全自己,图的是什么。
她唇勾微抿,轻笑道:“奴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姐姐留我在许清身边做什么?”
“早几年前,你曾在公主府里跟着望月楼里艺倌演艺那时的你,一曲惊鸿动四方,我也曾在旁观舞。”
秦疏影的眼瞳因沈霜序的话语变得明亮,她螓首微抬,重新正视了面前的女子。
她没想到连杨柳和翠儿都不知道的稀碎往事,竟会被对方提起。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总算明白了沈霜序的想法。
“待在他的身边就行?”
“出几分力,看你自己。”
秦疏影的呼吸顿止,清楚对方是在提点自己。
沈氏是在警告自己,许家是她最后的避风港,若不想沦落成今日的境地,就要乖乖待在许清身边,不再生事。
单从报酬上来,这确实是一笔无法抗拒的交易。
“多谢姐姐的不杀之恩。”
沈霜序听到了答复,转身向门口走去。
行至半途的时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此后你们诞下一个子嗣,第一个要过继到我大房名下。”
秦疏影神情错愕,对沈霜序突然补充的要求感到不解。
正妻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要妾室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身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件事却有着说不上的古怪。
沈氏应该知道自己和许清无夫妻之实,为何还会提出这个要求?
许清刚吃过饭,就察觉到了府上的氛围不太对劲。
先前总在府里晃悠的海大富,竟破天荒的换上了管家新衣,还把头发用青色丝带绑在了一起,打扮的极为工整。
府里的下人也在今日倾巢而出,打扫起了院子里的边边角角。
光是许清房间里的桌子,就来来回回抹了六遍。
“这什么情况?”
因为没寻到小环的影子,许清就逮到了匆忙赶路的海大富,向他打听起府里忙碌的原因。
“这还没到春节吧?怎么府里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我看各个院子的屋檐和门前还贴了大红灯笼是我姑姑要回来了?”
“少爷您还不知道呢?素州府那儿传来消息,说是大少奶奶提前一日回来了,眼下正往许府这儿走呢!”
眼下的时间紧迫,海大富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自己背后能插上俩翅膀。
大少奶奶有轻微的洁癖,要是让她看到了不顺眼的地方,那许府上下都别想安稳了。
许清轻咦了一声,纳闷的问道:“她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突然提前了一日?”
“这谁知道呀?哎呀,我的大少爷呀您要不然在自己的屋子里睡一会儿吧?小的是真没时间跟您扯皮呀!”
海大富满面愁容,语声里全是苦色。
许府上下,除了老夫人和宫里的那位,就没有人不怕大少奶奶。
就算他身为许府总管,有二十多年的资历,可他也不敢在那位秦氏面前多嘴半句。
“行了行了,快去忙吧这都什么怂样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
许清在挥手放走了海大富后,眼神和语气里满是不屑。
他可不觉得那个沈霜序能让人害怕到何种地步,这些人就是自己吓自己,被压迫太久产生的心魔。
没等许清在院子里待太久,小环就迈着碎步,小跑来招呼他去前厅。
许清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以往待在各个院子里的人,全都在今日聚拢一堂,工工整整的坐在了椅子上。
除去主座上慈眉善目的许家老太太,往日在院子里鲜少出门的陆晚禾也换上了一套正装。
那是一件浅粉色的宫裙,腰配玉带,外罩袄衫,显得她蛮腰纤细,楚楚动人。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弱,只是感受到厅门传来的冷风,便捂着唇角轻咳了起来。
“海总管,霜序那孩子还没回来呢,不要把门开的那么大,让风冲到晚禾了。”
“是。”
听到老夫人的话,海总管忙上前拉了拉帘幕,随后赶到隔壁沏了一壶热茶,毕恭毕敬的端在了三房陆氏的小桌上。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陆晚禾与身后候着的季夏都有些惊讶。
因为在以往许家的活动里,三房往往都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位,例如先前的宗祠祭祖或是太后省亲,她们都只是待在自己的位子上,静待时辰的结束。
再加上自己体弱多病,老夫人总担心她会把这些病状传到宝贝孙儿身上,因此从不会主动撮合她和许清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她进门的两年时间里,即便夫妻二人连面都没见过,老夫人却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多管他们的事。
“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天冷,千万别感冒着凉了。”
老夫人笑着看向陆晚禾,语气温和,对她叮嘱起了生活中需要注意的琐碎小事。
头一次受到老夫人关照的陆晚禾,有些受宠若惊,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是,谢谢奶奶关心。”
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