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策马上前。
“府尹大人,许家不是要倒了吗?我们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过谦卑?”
房子谦斜了对方一眼,问道:“老赵呀,我身为京都府尹,都不知道许家要倒的消息,你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嗯?可是大街小巷里,不都在传许家公子因为那些诗被牵连,即将被圣上”
被称呼为老赵的下属说了两句,也知道话题敏感,隐去了关键地方的声音。
房子谦叹了口气,说道:“朝堂上的事情,可不像市井传闻里那样简单,站错队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大人是在谨慎行事?”
“什么谨慎行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家命数未绝昨天夜里学府街前的学会听说过吗?”
“听说了。”
“太学院博士,聂老夫子召开的可真正站在台上的主讲人是谁?是许家的三夫人,陆氏。”
房子谦骑着马,晃悠晃悠的说道:“一个女子,利用先生的影响力,就能号召全京城的读书人联名上书,这能是一般人吗?”
京城昨日的学会,已经成了时下最热的话题。
听说那本万千学子编成的名册被呈进宫中,让宣政殿的灯火一夜未灭。
“你要知道,搅得宫中鸡犬不宁的三房,也只是许家公子最不显眼的一房妾室。他若真的有事,身为正妻的沈氏还坐得住吗?”
“大人高见,下官鞭策莫及。”
房子谦摆了摆手,脸上一副颓废之色。
“什么高见?无非就是待得时日多了,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看着渐行渐远,逐渐淡出视野的官家车队,明珠有些不安的问道:“小姐,京都府尹应该是个聪明人吧?”
沈霜序淡淡道:“担心的话,你陪他去刑部大牢。”
“小姐,我担心你回府后不好交代,以老爷的脾性”
“无妨。”
听到小姐的口头禅,明珠知会小姐的心意已定,就没再多言,驾车向沈府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走过城门口大街的时候,沈霜序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我们出来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许家的消息传过来?”
沈霜序掌管着承轩坊,还严密监控了素州的一举一动。
可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在自己送许清上京的这段时日,家中竟没有一点消息。
以三房四房的性格上看,这二人都不像是坐以待毙,自甘认命的女子。
尤其是三房对许清情意颇深,京城中又有师门的关系傍身,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许清进入大牢,什么都不去做?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正在沈霜序娥眉轻蹩的时候,一只信鸽突入车窗,落在了她的身前。
沈霜序伸出皓白如玉的纤纤素手,将鸽子腿脚上的信封拆下,将上面的内容看完。
信件上的消息极为普通,却让敏锐的沈霜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信件里的时间与她所接受的上一封谍报时间对不上,两者有三天的空档期。
“承轩坊的消息断了”
“怎么会?小姐你可是承轩坊的坊主,谁能断掉您的消息”
明珠话说到一半,停下了马车。
承轩坊出身的她十分清楚,坊主虽然是承轩坊里官职最大的人,但整个承轩坊是为太后服务的。
能压下消息的人,自然就是太后本人了。
“小姐,您”
沈霜序轻咬薄唇,莹润的唇瓣透出殷红的血丝,将她的贝齿染得鲜艳。
她心里清楚,这是太后对她这次行为的不满。
太后虽然宠信自己,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不遵照对方的意愿行事。
先前许清遭人下毒的事情,就惹得太后凤颜不悦,将自己叫到身前敲打了一番。
如今暂停了坊里的情报,其中的意思更是不言而喻。
“不对,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承轩坊被压下的情报里,绝对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信息,明珠,改车去康家米行。”
“是。”
康家米行是承轩坊一处秘密联络的据点,明珠虽不懂小姐为何如此紧张,但她还是改变了马车的方向,沿着街道掉头转向,来到了米行。
米行门口的伙计瞧见驶来的是沈家马车,就将休业的告示牌贴在了门框上。
明珠跳下马车,风风火火的冲进门内。
“给我三日内的京城谍报,任何渠道的都要。”
站在柜台的米行老板,抬头看了明珠一眼,随即放下了视线,继续算着面前的算盘。
“听不懂我说的话?”
老板淡声道:“承轩坊有命令,有关于京城的消息,要禁传三日。眼下还有三炷香的时间到第四日,请坊主稍安勿躁”
“轰!”
明珠攒紧拳头,一跃而出。
她的磅礴巨力将柜台碾的粉碎,越至那老板的头顶。
随后她像老鹰提小鸡一般,将对方吊了起来。
“要么给消息,要么我把你揉成肉饼。”
老板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耸动。
他虽不惧生死,但也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