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边疆劳苦功高,并不像是别有用心之辈。”
提到篁岭关的事情,许清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发言权。
因为前世血淋淋的教训,他清楚蛮夷鞑子入关会有怎样的后果。
况且这个世界的地形版图也不与前世完全相同,除去游牧的蒙古人,还有已经建立的金国辽国。
金辽版图广阔,任何一国都有极为强大的军事实力,若不是担忧南下侵齐会给对方机会,大齐的江山早就岌岌可危了。
许清还想过自己的闲散日子,自然希望能有一员猛将坐镇边疆。
即便不是岳飞霍去病这样的战神,也得能守住篁岭关这块咽喉要道吧。
所以许清主动开口,就是想让这位太后姑姑转变主意,能对篁岭关的态度缓和,供应给对方急需的粮草军械。
“清儿,姑姑能走到今日这步,就是因为姑姑从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许太后用右手捧着许清的左脸,柔声道:“当初姑姑进宫时,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可即便是这样,也曾数陷入险境,你可知为何?”
“为什么?”
“因为人心隔肚皮,哪怕是今日与你推心置腹的房中闺蜜,也会因为利益,地位,权利在下一刻出卖你能掌握人性的,只有他们的把柄。”
许清无法反驳许太后的话语,因为他不了解宫中的斗争,也想象不到许太后经历了何种苦难。
“只有将心狠起来,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再想想,那曾被世家大臣们誉为英明神武,中兴之帝的先皇,不就是因为最后相信了姑姑,才死在了龙榻上?”
“姑姑”
许清猛然一愣,呼吸骤停。
他完全没想到,这位姑姑的发言竟如此大胆,敢在自己面前暗示皇帝死于她手。
而且听许太后的语气,似乎对这位先皇也毫无敬意,哪怕对方曾是自己的丈夫。
“宫中就是这样,只有成为了人上人,才不用去看他人的眼色,提心吊胆的活着。”
许太后倒是对此不屑一顾,依旧在谆谆教导许清。
“姑姑之所以要把宫中的大臣的肃清,做到今日这步,也是要推翻迂腐的旧制,缔造出来一个只以姑姑为中心的大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随心所欲,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许太后将温热馥郁的手掌放下,缓声道:“虽然今夜一过,朝堂上的大局已定,但篁岭关的杨家仍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姑姑,清儿曾问访过百姓平民,杨家在他们口中口碑极佳,也不像是奸佞之臣。”
许太后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姑姑自然知道杨家这代女娃们的品性端正,为的是大业但清儿,姑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人心难测,即便她们现在忠于万民,可日后呢?”
许清被问的皱起眉目,他虽然想到了边关的重要性,但许太后提出的问题和角度,倒没有认真的想过。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四十年?”
许太后问完叹息道:“杨家握着大齐的命脉,在篁岭关传了数代,边关上的军队成了只忠于她们的亲军纵使那杨纤凝没有反意,能坚守边关直到老死,可她的后继者呢?”
“前朝对开国将领论功行赏,按照一郡之地封为八个诸侯国,可后来呢?不还是引起了八王之乱?他们谋逆时造就的生灵涂炭,纵然少于蛮族南下,可也亏空了国力,造成前朝之后百年再无北伐之力,白白丢失了大片领土,让女真人见缝插针,建立了金国。”
许太后用前朝的例子,告诫了许清杨家潜在的危险性。
使得许清意识到,许太后针对杨家,在明面上苛刻对待,其实是站在更有远见的帝王视角上。
“趁着杨家当代家主为人善良,姑姑才要用卑劣的方法让她让步,使杨家分崩离析,亦或是继承到你们的儿女手上。倘若杨家被有些私心的人当上家主,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许清默认了许太后的说法,没再出言为杨家辩驳。
他虽然不知道许太后的做法是对是错,但自己之前确实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没把太后的立场考虑在内。
“清儿你呀,就是太过善良了那些粮草的事情,姑姑也从承轩坊那儿知道了,不过区区三千石粮食不够数十万军民过冬,杨纤凝终归会进京上访,向姑姑妥协的。”
许太后说到这儿,停声说道:“不过这些你都放心,姑姑登基称帝时,会把朝堂上的问题都处理好的。”
许清听许太后的说法,似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后继者。
缺失了前身记忆的许清,对太后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解,甚至有些担忧。
虽然被人如此对待是件难求的好事,但任何的好,都不该是没有缘由的。
就像陆晚禾对自己变好,也是因为两人在诗会和陆府中相会了解,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基础。
许太后和自己的感情基础是什么?
“其实你的四房妻妾中,最有手段,最像姑姑的人是沈氏。”
许太后提及沈霜序时,幽幽一叹,玉颊上显现出些许遗憾之色。
“可惜,她年岁尚小,有时会陷入迷茫和僵局,不懂得如何破局。”
许清本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