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公子自己的意思,就请公子仔细听题。”
香菱多看了两眼许清,就提起了这道灯谜。
“江南上虞曾立有一座古碑,是前汉末年的古物,名曰曹娥碑疏影姐姐设置的谜题,便是与碑文背面的八个字,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许清眨了眨眼,有些明白香菱为何要出言规劝自己了。
第二题也不是单纯的猜谜,它包含了出题者对曹娥碑碑文的评价,证明此人的文学素养极高。
“公子,我先前的建议依旧有效。”
香菱本想给许清一个台阶下,却被许清抬手婉拒。
姑姑给予秦疏影诸多特权,容许对方在望月楼里铺设谜题,应该是想目睹自己的表现。
毕竟京城宛如太后的后院,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传到栖凤殿里。
自己连续几题依靠他人,连力都没尽,传出去有些丢人。
更何况这道题的答案他了然于心。
“谜底是绝妙好辞。”
“嗯?”
香菱的杏眸在疑问声中微微瞪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许清。
若不是亲眼见证对方坐在面前,而且对两人先前的相遇一无所知,香菱都想怀疑许家公子是不是在作假,或是有谁提前告知了答案。
“黄绢是有颜色的丝绸,合成为绝字。幼妇指少女,外孙指女人的孩子,可以被解为妙好二字。其实前三个字通俗来译都不难猜,与寻常的猜字灯谜无异,重点在于第四个字。”
许清解释道:“齑是捣碎的姜蒜,而齑臼则是指前汉时期,捣烂姜蒜的容器。用当时的话来讲,这是盛纳五辛的器具,名叫受辛之器。古时的辞唤辞,受旁加辛就是此字。”
若是原来的前身,自然猜不透也看不懂如此高深的谜题。
毕竟这需要解题人对前汉的知识有所了解,知道那时人的生活习性,使用的工具。
但现在的许清可不一样,他来自于相似的后世,而且史学家已经将前世的诸多问题和谜题解开,都给出了合理科学的解释。
这字谜虽然设计的巧妙,但许清恰巧知道其的答案。
“小女子香菱,心服口服。”
香菱对许清给出的释意叹为观止,因为对方不仅道出了谜题的答案,还把缘由说的一清二楚。
从任何方面来看,许清的回答都无懈可击。
“许公子把小女子的这枚信物拿下去交差吧,翠儿她们自会带你去第三关的地方。”
香菱从裙旁拿起一枚刻有字印的发簪,起身递到了许清的面前。
她尤为注意二人的距离,停在三步外的距离微微躬身。
这个距离是香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配合上微微低头的动作,能将自己脸上的伤疤遮掩去。
许清接过簪子,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
“这枚簪子,应该是抛弃你的那名客人,赠予你的定情信物吧?”
香菱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的是,这位许家公子明面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实则在观察簪子上刻印和材质。
经过刘师爷那件事情后,许清也对女子佩戴的饰物有所了解。
“他既已经抛弃了你,你为什么要把定情信物保管的这么久?”
“公子,对于香菱而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当初二人海誓山盟,相互倾心的美好记忆。”
香菱笑了笑,对许清提出的问题早就释怀。
因为同样的话题,她已在两年前就回答了一遍。
而且香菱像是想起了什么,缓声道:“而且莫要怪香菱多言,疏影姐姐可能与公子认识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何出此言?”
“在公子眼里,疏影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贪财,利己,事事会以自己的利益优先。”
许清没说秦疏影的优点,反倒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心中的不满都数落了一遍。
“公子,胭脂柳巷走出去的女子,通常只能依附在有钱有势的官人身旁,所以银两才能带给我们安全感只是公子,望月楼里的女子也并不都是此类。”
对于香菱的说法,许清半信半疑。
她若是拿自己举例,还有两三分说服力。
可现在的说辞,更像是为秦疏影开脱。
“公子现在对她的戒备心太深,自然不会信小女子的话。可若香菱告诉您,当初在望月楼时你们二人互有情意呢?”
许清被香菱的话惊得一怔,心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对方在拿自己开玩笑。
秦疏影苦心经营谪仙楼,在江南一带做的颇有名气,与自己成婚是为了脱籍,并借用许家的家势。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公子,小女提醒您一件事情,上元灯节的花魁获选者,即可名正言顺的脱离贱籍。像奴家这种见不得人的货色,也曾侥幸获得过一届花魁,更别提疏影姐姐当年连夺三冠,被誉为花魁中的魁首了。”
香菱又旁侧推敲道:“许家的家势自然无人能敌,只是公子可曾想过在您之前,就有沈家杨家等各个千金嫁入府内。以疏影的性子,为何要甘愿做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