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投子认输。
陆晚禾的对面,静坐着一名衣着华丽而精致,裙摆飘逸,如诗如画的美人。
对方发髻梳得整齐,发饰点缀着珠翠,身姿曼妙,犹如水中的莲花,姿色相较陆晚禾还胜上一筹,犹如天上落入凡尘的仙子本尊。
“承让了。”
沈霜序对到手的胜利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三房陆氏擅长的地方并不在此,而她幼时就已在京城里对弈过众多棋手,鲜有败绩可言。
让出五子,也依然能呈碾压之势大举获胜。
“心服口服。”
在素州长大的陆晚禾自然不知道沈霜序的威名,她只觉得对方的棋力深不可测,即便从脸上的表情就可洞悉其没有认真,但自己依然无法给出半分压力。
当然,她唤对方前来,并不是为了下棋取乐,而是源于那许家表亲的无礼威胁。
原本陆晚禾找的是许府,开门将此事应下的也是四房秦氏。
但对方在深思熟虑后,便差人上门拜访大房沈氏,利用妻妾的关系将其唤到聂府的客房内。
沈霜序的护卫明珠,一直在门旁站着,灯光照在其高耸的肌肉上,流露出明亮的光泽,宛如精心打磨的金属,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外面有动静了。”
一直在屏气凝神,留意屋外动静的明珠出声,警醒正在下棋的两房夫人。
沈霜序也注意到了屋外传来了人声和锣声,微微蹩眉,面色有些不解。
那觊觎三房的贼人再嚣张,恐怕也不敢做到张罗打鼓的这种地步,但现在京城正值宵禁,为明日的登基大典做准备,怎么会有人半夜上街?
“把窗扇打开。”
听到沈霜序的命令,明珠拉下窗栓,将纸质窗户拉开。
只见深夜的太学府街被突如其来的喧闹代替,各处街道都变得嘈杂繁忙,有车辆和行人穿梭。
本该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几乎各家各户有官职傍身的人都被从睡梦中唤醒,赶去洗漱穿戴,把准备好的官袍礼服穿在身上。
“登基大典要开始了他不敢来了?”
陆晚禾见外面的场面如此热闹,轻轻的松了口气,看来那人也只敢嘴上说说,不敢真的对她不利。
但沈霜序却注意到了怪异和不太寻常的地方。
“不对,登基大典无需这么早做准备,而且你看那街道上的行人,明显是七品的翰林院检讨,国子监博士按照往年登基大典的惯例,这些人无需进宫,也没有面圣的资格。”
沈霜序随便一眼,便能判断出这群人前行的方向。
“太学府的位置在东,翰林院的位置在西,但已经整理完毕,出发的马车都驶向了正北方向这说明,宫里在急召百官面圣。”
若沈霜序还留在府内,便可通过父亲了解到具体缘由。
但现在身在聂府,只能等承轩坊的信书传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沈霜序思虑片刻的时候,便有信鸽从打开的窗边落下,不偏不倚的站在桌前。
这信鸽来的时间太过巧合,让沈霜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惊色。
“奇了怪了,承轩坊的鸽子,怎么会找小姐?我记得小姐被革职后,就那单永培的本命信鸽还找小姐吧?”
本命信鸽因其的特殊性,所以在信鸽的种类里极好分辨。
但这从窗外落下的鸽子明显隶属于承轩坊,不是那单永培的私人信鸽。
沈霜序也感到不可思议,但她还是解开了系在鸽腿上的绑绳,将信鸽传来的纸条一阅而尽。
“圣人震怒,唤百官即刻进宫面圣。”
看到这句话,沈霜序便明白学府街上的京城小官为何会急匆匆的向皇城方向赶去。
数遍大齐的整个历史,甚至是所有朝代,有此类事件出现的情况,基本都是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大事。
哪怕是地震饥荒,又或者是外敌入侵,也只会是特殊的一两部的官员即刻进宫。
能重要到影响六部上下,可想而知,太后生气到了何种地步。
“秦岭皇陵被炸了。”
沈霜序淡声念完信鸽上的消息,蹙着细眉思考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许清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白莲教在京城和周边地区的动作皆是障眼法,其真正的目的是那儿的龙脉。”
“沈姐姐。”
陆晚禾听沈霜序提起了自家夫君的名字,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那白莲教不是在素州活跃吗?怎么又突然来到了京城作乱?”
待在深闺的她少闻窗外事,基本只对自家夫君的消息感兴趣。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太明白许清在祭天大典上的英勇事迹,只知道对方立了大功,被太后册封为侯爵。
哪怕自己的夫君已是侯爵,在京城被赏赐了大的宅院,陆晚禾也并没有觉得夫君未来聂府接她回府有何不妥。
自家夫君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定在忙很重要的事情,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其添乱。
所以在那许氏表亲的骚扰中,陆晚禾的第一想法是息事宁人。
“白莲教本就在各地活跃,出现在京城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