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踏碎了宁静的晨曦,战鼓如雷霆般震撼着大地,引得城墙上蓄势待发的杨家军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直到进攻的号角在远方响起,长矛如林,盾牌如山的先行军才开始踏着节拍,缓缓向篁岭关口靠近。
在他们身后,是高耸直上的云梯,还有飞旋在空中的巨石。
“投石!躲避!躲避!”
城墙上的杨家副将猛地抬头,见到巨大的滚石朝着自己飞来,马上提醒将士规避,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辽国使用的投石车并不是简单皮套木块,而是吸取了多次战争的经验,将三人环抱的两根圆木拼接成一体,从而打造出的巨型投石车。
往往运输拼装发射的人员都需要达到百人之多,投石车发射出的石弹也有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
因此,作为辽国杀器的投石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首发石弹就将一处墙垛上砸出了一个凹坑,连带着牺牲了七八名军士。
好在剩下的石块都砸在了厚重的城墙,虽然引起了整面城墙的震动,却没有多余的影响。
经过这一插曲,下方主攻的辽军士兵已向前推进了二百多步,面对重振士气,飞射而来的箭矢,他们竖起高盾,像乌龟一样缓慢前进。
杨沁看的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她虽然力大无穷,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本领,但在面对这样的情形,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今日与以往不同的是,一直在后方坐镇的杨纤凝也亲临前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她在仔细寻找辽军排兵布阵的漏洞,假若进攻的先锋与中军出现空档,便可打开城门让骑兵冲锋,将辽军先锋的阵型摧垮在护城河前。
毕竟关口前的隘口狭窄,一次能展开的兵力有限,这里又是极为缓慢的上坡,辽军能支援的兵力也有限。
但杨纤凝在观察之后发现,萧崇并没有像寻常攻城战那样用方阵发起波次进攻,而是在云梯之后加入了长矛兵来维持阵型,杜绝了骑兵冲杀的可能性。
“萧亲王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阵型没有任何的纰漏。”
杨沁听着姐姐的私语,焦急地问道:“姐姐,若不能以巧取胜,我们岂不是要被耗在这里?边城的辽军那么多,若是持续的拼杀下去”
杨沁的担心还未说完,又是一轮投石从空中席卷而来。
经过简单校正的投石车展现出了十足的威力,有三颗石弹直接命中墙垛,将杨家军砸的人仰马翻。
不仅如此,更有数颗越过高墙掉入城中,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
城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批辽军已经越过护城河,兵临城下,他们掩护在方阵中心的攻城车露出凶狠的虎头外表,用尖端撞击着城门,发出骇人的轰鸣声。
即便是身处城内的居民,也能听到这些动静。
“亲王说了,头一個攻入篁岭关的人,黄金千两,升官封爵。活捉杨氏姐妹的人黄金万两,奖赏翻倍,这些娘们还任你处置!”
随行的将官高呼这几句话,下方的辽军顿时陷入一阵沸腾。
他们迫不及待的将车座上的云梯放平,而后一窝蜂的冲了上去,试图攻陷篁岭关的防守。
篁岭关的杨家将士与辽军对垒多年,知道这些蛮族野人的习性和打仗风格,趁对方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用箭矢将冲锋在最前面的人射死,而后利用长兵与手持短刃的登梯辽军近距离交战。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
位于城守府的杨纤凝见城墙的战事虽然焦灼,但一切都还在预估的范围之内,便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让杨纤凝顿时把心提到了心在眼里,带着杨沁出门查看。
一望之下,竟是城墙一侧破开了一个豁口,周围还闪烁着熊熊烈火。
“为什么会这样?”
杨纤凝无法理解固若金汤的城墙为何会出现这种变故,要知道杨家在篁岭关经营许久,为了面对可能入侵的外敌,早就动用各种工匠将城墙加固。
既是如此,城墙怎会这样?
短暂的惊疑后,杨纤凝便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会给战场带来何种变化,她赶忙将目光投向身后的二妹,杨沁话都没多说一句,便带着身边的亲军冲下城楼。
好在进攻的辽军也不清楚会有这么一出,待在周边的云梯士兵都殒命归西,直至烟尘散去,他们才发现城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弟兄们,封王封侯的机会来了!”
辽军人多势众,面对这城墙被破的天赐良机,一窝蜂的向里面冲去。
不过没有多久,率先冲去的人群就在那燃烧着烈火的残垣断壁中卡住,迟迟没能扩大战果。
督战的先锋将骂骂咧咧了两句,拨开旁边的士卒往前走了,骤然发现那些人都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死状惨烈。
与此同时,火光扭曲的狭小空闲内,缓缓竖起一张战旗,上面镌刻着大大的杨字。
先锋将与周围的辽军同时一愣,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齐军各部配备的军旗很是严格,例如征召来的力夫边军只能用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