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闻言大惊,脸容变色。
“不知道辽军用了何种方法,致使前线的各个军营发生大乱,无一幸免。辽军又在拂晓的时候派小股精锐包抄后路,截断传信的小径。”
许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知道姑姑为何会让他负责城防了。
若是前线领兵的将军都出了事,自然就只有他这一个人能用了。
毕竟在刚刚结束的街亭之战,自己配合杨纤凝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只阻止了辽国的先锋军,但也鼓舞了士气,打消了篁岭关被破的顾虑和阴霾。
“杨纤凝呢?”
“杨将军吗?”
单永培的面容有些古怪,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清知道杨纤凝的本领如何,而且此刻在杨家军里,还有着力大无穷,与其不分伯仲的杨家二妹呢。
他可不觉得,辽军有本事暗杀二人。
若辽军真的神通广大了这种地步,为何不在攻打篁岭关的时候,就动用这个手段?
“杨将军确实平安无事,但战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各路告破使得齐国军队危在旦夕杨将军为了能让其余各部顺利后撤,率领杨家铁骑直扑辽军帅营。”
杨家的铁骑总共就四千余人,去除随军的杂务后勤,满打满算三千人不到。
用这样的兵力去冲击数十万军队的帅营,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杨纤凝明显没考虑过后事,只打算用杨家铁骑的冲击来干扰辽军的计划,让更多的友军逃回京城。
毕竟京城是整个齐国的都城,最大的城池,多年修缮搭建的城楼也是一绝,有极强的防护性。
“驻守在秦岭的各路军队,已撤回大半了杨家铁骑仍音信全无,恐怕已经落入辽军之手,亦或是为国捐躯了。”
单永培的话语,有如一根狼牙棒,打在了许清的头顶。
听到杨纤凝殒命的消息,他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道:“这真的吗?”
说实话,经过那些时日的相处,许清已把杨纤凝当作了这个世界极为关键的人物,像是某种电视剧里的主角,有着属于自己的光环。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
“有消息能证明此事吗?”
“证明全军覆没的消息吗?”
单永培愣了片刻,答道:“侯爷,这事还需要派斥候去验证吗?帅帐的周围,是辽国最为精锐的中军,内有精锐悍将无数。即便杨将军再神武,也不可能在上万人的围杀中安然无恙吧?”
“既然没有人能证明此事,那凭借杨纤凝的官职军衔,我们理应派兵救援。”
不知为何,许清在冥冥之中,心中升起了些许希望。
他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觉得杨纤凝绝不会就此死去,她仍在一线战场上奋勇杀敌。
“广平侯,您即便有圣上的谕旨,成为了三军总督,这样做也不合规矩常理。”
京都府派来协防的官员迈出一步,将官袍一挥,沉声说道:“现在理应以圣人和城中百姓的安危为重,布置层层防线,等待各路郡县边军援救京城。”
“说得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许清懒得再在这里废话,马上拎起了座前的缰绳,甩开众位官僚武将,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闭着眼睛都知道,辽军在攻下秦岭后,肯定会倚仗山脉地势建立投石车袭扰京城。
毕竟京城的城墙之高,横宽之厚,非其他县城边关可比。
古时候的攻城器械,大多都是原地取材建设,怎可能会想不开,现在就对京城发起攻势?
营救杨纤凝的时间至关重要,所以许清也顾不得太多,直接逆行而上,穿过拥挤的败军人群,来到了护城河前。
面对这一望无尽的长龙部队,许清微微皱眉,放声高喊,“所有人看我这里,我是新上任的三军总督,许清”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无情的脚步声盖过。
因为从前线侥幸活命的齐军士兵,都已没了出征时的心高气傲。被辽军冲散阵型,失去上级指挥的他们,犹如一盘散沙。
众人对挡在大军旁的人是谁都漠不关心,毕竟辽军突入秦岭阵线后,几乎快衍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若不是最右翼的杨家军拼死抵抗,杨将军率领重骑兵精锐冲袭敌军帅营,这场战争的结局可想而知。
许清也发现无人愿意搭理自己,他果断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把手枪,将其放在手腕上对天开启。
“砰!”
古时候的人们,何时见过会发出异响和火花的铁疙瘩。
当许清扣完扳机,用枪响惊动众多士卒后,在场之人才将目光移了过来。
“我是三军总督,广平侯许清。”
提到广平侯的名头,
虽然镇南忠武军的将领们都清楚,主导街亭之战的人是杨纤凝,但这些普通士卒可不清楚这些。
他们只知道,广平侯亲率镇南忠武军,坐镇街亭,守住了一座易攻难守的边陲小城。
“现在正要组织人手,去营救被辽军围困的杨将军,可有人愿意同去?”
许清接下来的话语,让众多人将士都说不出话来,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