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将军府的时候,贺知欢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今日的不同。
繁华的街市早已落幕,周围的人群也已散去。
各家各户也熄了灯,一派宁静祥和的模样。
可只有将军府,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传出吵闹声。
贺知欢逐渐缓下步伐,装做歪歪扭扭的样子叩响了将军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娘亲身边伺候的海棠姑娘。
她此时正一脸焦急看向门外,神色有些无措。
“姑娘,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海棠闻到了贺知欢身上传来的阵阵酒气,皱了皱眉。
“哎呀,怎么还喝了酒?”
贺知欢装作一脸懵懂,几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
海棠赶紧扶住,心里一阵无奈。
夫人还等着小姐回来去看看老爷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如今小姐这副模样,连路都走不稳可如何是好。
她面上有些焦灼,但还是决定先把贺知欢扶进自己的院里。
“海棠,爹爹在哪?我今日在外面武艺又精进了,想给他展示展示。”
说着贺知欢便拿出了身后的血宴,恍若无人般在院中挥舞了起来。
海棠争不过贺知欢,只能将人带去了贺将军所在的院子。
希望小姐能清醒一点,去安抚住老爷的情绪。
拨云阁内气氛很是凝固。
在这深冬更显得寒冷。
贺知欢来的时候,贺将军正坐在主位上。
底下跪着她那二房的叔父。
贺知欢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看着面前的场景似是有一些呆愣。
“叔父,你跪在地上做什么?怪冷的。”
说完贺知欢便伸手想要将跪在地上的贺文锡拉起来。
“别动他!让他好好跪着。”
贺将军面含怒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把手。感觉下一秒就要将他捏碎。
“还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你不知道吗?”
贺将军将怒火转移至站在一旁的贺知欢身上,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后,愤怒更甚。
“女孩子家家的,竟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我平日就是如此教你的吗?”
眼看着怒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贺知欢连忙将话题移回正轨。
“我不过是用酒擦了擦枪身,一时没拿稳,将酒洒在身上了。”
贺知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正好身上还有刚刚练枪法时留下来的湿哒哒的汗渍,刚好交差。
“今日祖母的忌日。爹爹又是为何大发雷霆呢?”
贺知欢一脸无辜,似是真的不解。
贺将军瞥了一眼贺知欢的神色。目光莫名有些幽深。
“哼,你让他自己亲口说。他干了什么!”
贺文锡跪在地上,低着头,隐藏着眼底的恨意。
只是一幅普通的书画,为何不能给他?
他需要这一幅小小的书画,以后就能平步青云。
难道真如芙蓉所说,大哥为了打压他,已经如此不遗余力了?
他一想到此处,神色就有些不忿。
“大哥,我只是向你讨要一幅普通的书画而已,你为何不愿意!”
贺文锡猛地抬起头,眼中夹杂着不解与愤恨。
贺将军被他这话气得倒仰。
一幅普通的书画?其他人不知道便罢了,贺文锡怎么能不知。
这是他们父亲从祖上传下来的书画,闭眼前,亲口对两兄弟说的,要好好保管,不能拿给外人。
可这才过了多少年,他竟全然忘记了?
贺将军眼中有些悲凉,看向贺文锡的眼神逐渐带上了失望。
他不仅忘记了父亲的遗言,甚至还瞒着他这个哥哥。
“贺文锡,我再问你一遍,你要这书画有何用处?”
贺将军死死盯着贺文锡,不想放过他每一个微表情。
只见贺文锡眼神闪躲了片刻,然后抬头望向贺将军,用音量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大哥!我是文人,你是武将,这书画放到我这儿才是恰当!”
贺文锡见贺将军没有反驳,更加自信了。
“再说,这种古玩字画,平日里人情往来,都能用得上”
“人情往来?”
贺将军有些震惊,看向贺文锡的眼神都带着陌生与失望。
父亲那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流落到他人手中,可他却明晃晃地说了出来。
他平日了里不钻研学业,反而学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眼看着贺将军沉浸在兄弟之情中无法自拔,没有表现出丝毫想分家的欲望。
贺知欢强行挤出一抹担心,凑到贺文锡面前。
“叔父,人情往来的话,知欢那儿有许多字画,都可以给你。”
贺知欢皱着眉,一脸难办的表情,“只是爹爹这幅画,尤为珍贵,放在府上会客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寒酸。若是给了你,我们大房”
贺知欢没把话说完,转而用一脸为了你好的表情对贺文锡说。
“叔父也知道,爹爹是将军府的顶梁柱,若我们大房被人看轻,二房的叔父伯母还有芙蓉妹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