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瑶急忙跳下床,疾步走进雾气弥漫的浴房。模糊的镜子里映照出她的倩影,想起他说的话,她放下手中的沐浴液,取了他专用的那一瓶。
察觉到陆乘风内心的郁结,她明白此刻还是寡言为宜,尽量不让感情掀起波澜。可这样的滋味实在令她难受。
擦去镜子上的蒸汽,她怔怔地盯着自己满身晶莹的模样,爱上陆乘风,确需巨大勇气,而她的内心仍显得底气不足。
洗澡的过程犹如度秒如年,洗毕,尊贵的陆大人竟已经离去了!
&34;常跃,陆乘风呢?&34;她飞跑出来,冲着楼下一嗓子。
&34;聂副使和云少外出办事了。&34;黄府总管匆匆出现,抬眼看她。
&34;何时返回?是去医院看望祖母吗?&34;她失望地询问。
&34;有公务缠身,已耽误了不少时日。&34;黄府总管道。
顾清瑶带着失落回到了房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手中握着灵石通讯器,想留言给他,却不知如何下笔。他等着自己回来,只是为了那一场灵犀交融吗?还有,她还没有告诉他蓝琅宇那边的工作状况啊!或许,在他眼里,这些都无关紧要?
……
常跃侧目望了望身旁的陆乘风,轻声道:&34;云公子,要不然这趟我去就好,你不必操劳。专程回来看望顾姑娘,却又突然离开……&34;
陆乘风仰首倚靠,未作答复。
车行如闪电,他们抵达了坐落在琅峰之麓的宗门私塾医院。老人是在这里医治创伤,而非患病。
这次受伤并非老祖因病所致,而是被其二叔霍永仁自高楼层推下,身受重伤。年事已高,骨骼难复,尤其头部遭受重创,险些无法挽回。四肢也有多处受损,此刻唯有静卧修养。
事已至此,霍永仁早已逃离,家人为免牵连他亲属,在陆乘风回家之初,只说事故是老祖不慎所致。对外更是宣称旧疾复发,一切保密进行。
车辆缓驶入院区,只见霍家子弟齐聚在此,无人敢擅自离去。
陆乘风踏入,众人纷纷起立致敬。
&34;老祖宗已经醒来。&34;三婶霍瑾走出,悄声道。
陆乘风颔首,大步走入房间。
&34;去看看安瑶了?&34;老祖瞧着他进来,面露笑意。
&34;嗯,参加好友诞辰宴,多饮了几杯。&34;陆乘风微躬身子,握紧她的手。
&34;陆乘风,给我说实话,你对安瑶是真的心意,还是仅仅安抚于我?&34;老祖用力抓紧他的手指,小声道。
陆乘风温和一笑,低声回答:&34;我所言无欺,她很出众。&34;
老祖欣慰地点点头,感叹道:&34;难得听你夸赞哪个女子,我要感谢她父母亲人,赠我这样一名解厄之人。&34;
&34;有如此夸张吗?&34;陆乘风轻声一笑。
&34;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好怕你真的心仪男子。&34;老祖笑着,缓缓扶额。
陆乘风连忙躬下身,小心翼翼地给她垫好靠枕。
&34;唉&34;老祖闭目稍事休息,深深地叹了口气,&34;阿琛,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不爱你。这都是我与你祖父的过错。当年我们顽固地寻求门第相当,强迫你父亲与家中的婢女断绝,未曾想她烈性刚强,竟然当众自杀,腹中双胞胎尚有四月。你父亲从此意志消沉,虽然娶了你母亲,但他恨透了我们。企业事务一概不问,流连在外,沉迷女子间。你母亲产后抑郁,与父离婚后失踪至今。我曾派人四处寻找许久……&34;
陆乘风沉默片晌,起身递水予她饮用。
&34;阿琛,我希望能看见你迎娶一个真心爱你,你也挚爱的姑娘。只有如此,你们方能深爱自己的子女。当年的错误,我不想再度重演。你喜欢便好。父亲不会原谅我,所以他放纵你的继母肆意妄为,与我们针锋相对。二叔他们明知道这一切,欺负的就是你没有亲生父母庇佑。我能支撑一日,便是为你抵挡一日。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离世的。我要看着你和安瑶为我添得重孙。&34;
&34;奶奶……&34;陆乘风微皱眉头,不知如何回应。
&34;安瑶是个善良的女孩,我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没有心机,只是有些许胆怯,你要好好对待,别把她吓得魂不附体。&34;老祖的脸上又绽放出温暖的微笑。
&34;她怕你?&34;陆乘风反问。
&34;你看不出来吗?&34;老祖拍了拍他的手,低声说,&34;她害怕极了,所以和她说话要温言以待。这孩子的命运也够苦,遇上了那样的父亲。有我在庇护你,她就必须独立面对。既已收留于你,就要对她负责。哪怕哪日你真发现自己不喜欢,也要妥善安置。我希望那一天不会来临。&34;
陆乘风轻轻一笑,低声道:&34;明日我让常跃悄悄接她来,让你见上一面。&34;
&34;休想,看看外面那些凶残的豺狼虎豹,莫让安安暴露于他们眼前。我们保持沉默,他们的疑心便会减弱。此刻局势未稳,大会过后我自当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