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灵车上,回到居所,顾修尘正凝神服丹。这保镖是老刘介绍的,一个沉静可信赖的中年修士,姓燕,燕长空。
见到顾修尘,其面色甚是不佳,一瞥见她即刻紧张无比。
“安儿,霍府有无刁难你?”
“无碍,父亲何必担忧?”顾馨婷轻搁食盒,唤来燕长空,吩咐热炼灵食。
“陆景玄未曾欺凌于你?”顾修尘握紧她的手腕,焦虑询问。
“欺凌?何意?”顾馨婷迷惑不解,柔声探问:“你说的是我在修罗殿之事?是他相救,已无需忧虑。池珍的罪状铁证如山,囚其地牢中不得动弹,她对你的残暴,天理不容,下月便是大堂审判,她必不得好。”
“可……陆景玄早已知情。那位聂道君详询于我……定是池珍泄密,此毒妇,怎能容忍?”顾修尘心如刀绞,愤慨道:“一旦你涉险,我难以宽恕自身。昔日我何以向她诉说……”
“您说……陆景玄知悉了此事?”顾馨婷蓦然起身,急切发问。
“他知,次日便遣聂道君来寻问详情。”顾修尘点头,神色焦灼:“安儿,不如避他而行,怕他轻贱于你,伤害你啊。”
“然而他并未如此。”顾馨婷缓缓坐回,细忆他最近言行,无一不在呵护,从未显露轻视之意。
“哎呀,父只是挂念!他们修仙世家若知你的遭遇,谣言将铺天盖地。”顾修尘摇头不止,懊悔道:“而我无法施展修为护佑,也无法为你挡风遮雨,反而连累于你,使我愧疚不已……”
“父亲,勿要言辞自谦。您明知非我亲生,对我仍关爱多年。”顾馨婷低语慰藉。
“往后勿再为钱奔波,池珍已入修真牢笼,我亦无需金银之困。出售这座灵庐,觅得一座小筑即可,多余之财足矣颐养天年。与刘阿姨提过了,她愿替我售卖灵肴,且技艺卓绝,你向来喜食。”
“罢了,房不须卖,有我照料。”顾馨婷打断他,低声言道:“有我在,足以抚养你,即使与陆景玄缘尽,也足以担当……”
稍作停顿,她戏谑道:“离异之时,我还需向他索讨断情符,如何?索得多多益善。”
“哈,懂得敛财嘛。”刺耳的阴阳之声自二人背后传来。
顾馨婷旋即回头,霍延青与赵映瑜夫妇不请自来!
二人前来意欲何为?
“家主的意思,吾辈正式求娶。顾修尘,倒是手段非凡。”赵映瑜嘲讽而笑,踱至床侧,扔下一枚灵玉符至床头,“这是聘礼,家主晚间设宴,请亲自来迎贵客。 ”这一动作无礼至极!
顾馨婷接过玉符,望了一眼赵映瑜,将其递给顾修尘,轻声说道:“父亲,收好。”
“记住,收起此符,后半生无需忧患。置备些体面的衣物,打理好仪容,莫显落魄。不久有人接你们赴宴,亲家若需轮椅,我会为你安排精巧上品。”赵映瑜傲气绕室一周,趾高气昂地说。
“不需费心,我们自行前往。”顾修尘抚着玉符审视一番,将其置入枕旁,喘声道:“安儿扶我起身,长空速煮两杯养神茶,用新盏待客。”
“不必,这就走。”赵映瑜使眼色,望着默然的霍延青,神色略嫌不耐。
对于陆景玄这般父亲,顾馨婷唯有无奈。有此出色弟子,他却视若无睹,竟将猛虎之妻侍若天神,实令人生恨。
“顾公子。”霍延青不动,拧眉,看向顾修尘,“有一事愿谈。”
“但讲无妨。”顾修尘扶着顾馨婷的手勉力起身。
“陆景玄与我怄气,攀附于尔女。”霍延青直言不讳:“家主爱慕她,愿招她入门。但尔父女需深思熟虑,此联姻恐不久矣,最多数月,陆景玄就会设法激怒我,顾修尘也无法从婚姻中分润太多。若需钱财,此刻便明示于我,勿虚耗光阴。”顾成祖望着顾馨婷,紧锁眉心,霍延青言及之事正是他的忧虑所在。再婚女子难寻佳缘。相较之下,他更倾向于麒麟儿,沉着懂事。
“霍公子,钱财无需。只需安儿心悦。至于陆景玄,若他确有此等心思,安儿嫁予他也非我意。我女已有他人倾慕。”顾修尘言道。
“嘻……呵呵……”赵映瑜掩嘴嗤笑,夸大其辞,“若有人喜爱顾姑娘,快嫁了吧,别踏进我霍家门槛,当真!我会奉上恭贺。拖得愈久,世人皆知顾姑娘侍奉过陆景玄,恐怕没人敢要了。何等得不偿失!趁着知晓者少,能蒙一个便是一个,赶快出嫁。”
望着这无情的公婆,顾修尘愤慨愧疚兼心酸,被子下的双手颤个不停。
“父亲,无需忧虑。”顾馨婷轻拍他的臂膀,转向赵映瑜,“言罢了吗?完毕就尽快去妆扮吧,鱼尾纹都要笑出了。不然教你个秘术,善待容貌,失宠可不好啊。”
&34;你……&34;赵玉研神色怒然,指着顾潇潇责问,&34;你的修为岂可如此浅薄。&34;
&34;霍先生,陆承楠的事我们自有安排。他愤怒于你还是他人,皆与我无关。是他的婚约由他自行解决,你对此不满,宜与他切磋,对我发怒只是徒劳。再者,学会尊重亲子,于你有益无害。&34;顾潇潇轻轻推开大门,阻住了端茶入门的张大国。&34;大国叔不必再斟茶,这对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