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方教授呀,老头子还没退休?”祖母更加惊讶。
“对啊。”顾馨婷点头,笑答,“他还想收我为徒,日后再有祖母喜好的花卉,皆能亲力亲为,替省下聘请花匠的费用。”
“那花匠得失业喽,罪过罪过。”黄管事打趣道。
“这可不是罪过,谁让我爱夺人饭碗呢。”顾馨婷笑着摆手。
祖母拍打着她的胳膊催促:“你快上楼换衣物,湿透了不好。”
顾馨婷拎着花盆上楼,来到阶梯口回眸看向靳仪,语气坚定:“靳仪,别进入我的房间碰我的花儿啊。”
靳仪浅笑应道:“怎么我会做这种事儿呢?”
“就怕你过于好奇。”顾馨婷嘴角轻扬,快步登上台阶。
祖母闻言,心知其中有故事,“丫头这是何意,你得罪她了吗?”
“怎可能,我们关系不错的。”靳仪拨弄发丝,笑道,“这是她逗我呢。”
“明知你喜欢陆盛楠,但也得克制啊,毕竟他已经娶妻。”祖母淡笑,又轻叹口气,“缘份天定,你陪我这些年,我也期盼你能感动他。可惜呀,小子顽冥不化,你在外两年回来,竟带回个她来。”
靳仪撅起嘴,依偎祖母肩头,“祖母,对他的感情也不是秘密,喜欢就是喜欢嘛,仅此而已。我可不敢得罪表哥,他一发起怒来,哪个不畏惧?况且顾馨婷是他疼爱的人,我没那般大胆。”
“这话在理,懂事的孩子总惹人心疼。好好的,我为你找个好人家,婚嫁准备也全由我来。”祖母笑吟吟地说着。
“祖母,嫁为人妇有何趣,还是陪伴你为佳。将来哪天你真的离去了,我就独自去过自在生活。别把我往坏了想,啥样的男人我没见识过啊。”靳仪摇晃着祖母的手臂埋怨道。
“哦,你也想着学黄管事那般独身?好歹得尝尝世间男儿的味道,不然临老之时岂非被冥府小鬼耻笑。”祖母笑着指向黄管家,打趣一番。
“哎呀,扯上这话题干啥。”黄管事实则掀起眼皮,转身以背相对。
楼上的顾馨婷倚在栏杆旁细听,而后快步步入室内。
将花盆置于桌上赏玩一阵,顾馨婷失望地叹了口气。
恐怕今晚陆盛楠是不会回来了,但愿明日朝晨花儿尚能盛开。否则,她会泪流满面,要让眼泪淹没他的一切。
沐浴时房门敞开,顾馨婷时不时出来瞥一眼蔷薇,每刻都提心吊胆害怕花朵骤然凋零化为尘埃。
寻常享受洗浴,今夜却只花八分钟完成发梢与身体的清洗,期间多次出房查看花朵。
额头微刮,手肘也受了点伤。
敷药之后,她再度返回花朵跟前守候。
陆盛楠快来吧,只有见到他看见了花,她方能安心入睡。
时间流逝,焦急的心情愈发炽烈,最后她忍不住拨通他的通讯,那头的他声音稍带不耐,还传来梅嫣的歌声。
他如今又陪着她去了何处?…
&34;不返归仙境了吗?&34; 她刻意无视他话中的冷然,淡笑道,&34;我为你寻觅了一样法宝呢。&34;
&34;又是晶莹鹿雕?&34; 他语音疾速,显然是耐着修为镇定和她交谈。
顾清涵微微静默,假意呵欠连连,&34;呵我有些疲惫,先入玄境。安神罢,修士的夜晚漫长。&34;
不等他回应,她已先一步掐断灵讯。
如此持续下去,她只怕会修炼出忧患道心!
短暂的冥想后,她俯身向前,纤指轻拂花盆边缘,仿佛在弹拨无音的弦。
此花与陆清澜相似,在她面前却犹如镜花水月,轻易触碰恐将幻境碎散,美景一梦终空。
她给北宝发去灵信:若无梅嫣这修士之影,凡俗一切都无从说起吗?
待回过神,才察觉灵信误发给了陆清澜。
不妙,她面色骤变,忙欲收回,时限已过,无可挽回。她绝望地凝视着灵宝,准备迎接他怒火中的仙法。
然而,他未动丝毫。
认定她不敢反抗吗?认为她总会默然承受所有?
她在与一位病体修士较什么呢?
计算机泛起灵芒,方掌门将秘籍发来。
众多秘卷,千余灵符载于四十载重的仙宝文件中。
她点击启灵下载,在一旁静候完成。
夜晚如深邃墨池,雷鸣如狂澜波涛。
顾清涵在思绪的煎熬中度过了一夜。
世间最苦莫过魂牵梦绕,最难以维系莫过于仙侣同行。
&34;顾清涵!&34; 陆清澜摇动她的肩膀唤醒。她仰躺于仙毯上,额间泛黄,皮损敷上了灵药。手臂、腿足布满瘀紫。
桌上的花卉让他讶异,其芳泽竟远胜花仙侍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