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轩懊悔于无力守护顾馨婷,满头热汗滚滚而下,愤怒地质问道:“不准动安安一根汗毛!就算你是她生父又怎样,这二十多年来你对安安做过什么?她即刻便为人妇,怎容你破坏她的幸福?这父,做得太过轻率了吧!若退而求其次,嫁予陆盛楠,于你有利无弊。为何偏偏这样逼她?”
“哼,难道你真相信她会心甘情愿供我好处?”云洛挑起眉毛,操作起手机,“出去后,她定让陆盛楠上门讨公道。恐怕为了不被嘲笑血脉,她甚至暗中对我下手。”
“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卑鄙!”顾皓轩咬牙切齿。
“但她是我的女儿,女儿心思父亲了如指掌。”云洛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这父亲当得倒是好,二十多年,又对女儿做了些什么?受那肥胖妇人凌辱,安安挨饿受冻。今日能留你性命已是恩赐,胆敢出言不逊,窗外便是你的归宿。”
“元氏,住口!”顾馨婷捂耳怒喝。
云洛起身,疾步进入她房间,猛然一把扯住她的发髻提起。
“孝顺女儿,不懂父亲之威,是要我亲自教你吗?”他挑衅地笑道。
顾馨婷头皮刺痛,瞪视他,心中涌动的恨意无处宣泄。
此时的顾馨婷感觉上苍对她的无情,幸福触手可及,只要几小时,她将披上白纱,成为霍府人人敬仰的新娘。而此时,她却需面对这个疯狂之人!
不能因为自己,毁灭陆盛楠珍视的情亲。镇静,顾馨婷必须镇静!
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绪急转寻找对策。
“你有底版?”她问。
“就这两幅,二十年光阴,何来底版。不过是我在无意间抓拍下的瞬间。”云洛淡然回话。
但顾馨婷一听就知道,这分明是拙劣的谎言。
那幕后的推手到底是谁?是金依,抑或赵悦瑗?二十年前能靠近那对夫妇的人,会是谁?
腹部的微痛再次涌起,犹如万枚细针刺入胎元,令人痛不欲生。挣扎几下,元洛终是松了手,点燃一支烟,拍拍她的额头。
“安安,乖乖去把合约盗出来,我自有赏赐。”
顾馨婷起身离去。离开未必不是机会,也许能找到援助之人。三哥……是的,去找三哥帮忙吧。再者,陆盛楠的三个朋友,他们或许也能伸出援手。思昭庭看上去颇有正义感。
顾馨婷刚走到门口,云洛的话如冰寒之刃割断宁静。
“婚仪于明天戌时一刻举行。在此之前未拿到我要的合约,你就等着这秘密公布于众吧。”
咬了咬牙,顾馨婷回头瞪他,决绝道:“你会看到的。”
云洛冷笑,坐回车内,朝她张扬挥手。
她跑出门外时,刚好一声雷霆在空中炸裂,震动窗户微微颤抖。
司机早已等候,他疑惑地看着顾馨婷下车。
“顾先生找你有何事?”
“他身体不适,明天婚礼恐无法出席。”顾馨婷轻声说,顿了顿:“先去买药吧,明日清晨再接我去。”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铺就在小区附近,顾馨婷常替顾皓轩取药,与医师颇有交情。她在药铺转了数圈,编个理由买了一些安眠药。是时候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这么多?令尊以前不常服用。”医师诧异询问。
“怕今后陪伴他之时少了,故多购些。”顾馨婷又挑选其他药物掩盖真实意图。
她小腹隐约刺痛,遂向医师讨一杯温开水。
“面色不太好,是月事痛吗?我可以调些红糖水。”医师热情提议。
“不,不是……”顾馨婷突然一愣,是的,月经已经过去了……
手指飞速算日期,思绪紧张。有一次未服避孕之药,而陆盛楠亦无防备!
“我需要一支妊娠试纸。”顾馨婷找医师又要了水杯,步入洗手间等待答案。
几秒后,纸上的红线赫然显现,双线齐备……
她有了宝宝!
她惊讶地捂住嘴,下意识地想要告诉陆盛楠这个喜讯。
可电话留在楼上了!她跃起,提着药飞奔出门。
得告诉陆盛楠和奶奶这个大喜之讯!
而元洛也在此时下楼,让手下去远些,自己驾车拨打着电话,笑容狡黠:
“乖乖女儿,我一切顺风顺水,希望你也同样顺利。”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出清高的嗓音:“放心,你的收益只多不减。”
“顾馨婷吓坏,此刻正在买药。”云洛继续说。
“心机颇深,小心谨慎。好了,不要再来电,我随后找你。”说完,女子径直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