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弦心中一寒,原非为她,只因梅藜欲购画。
“陆砚楠……”她不甘地呼唤,嗓音带着哀恳。
陆砚楠背靠她伫立片刻,终转回头来。
泥水沾满了她的容颜,她咬紧双唇,可怜兮兮望向他。
“已过半月,从事故发生至今,正好一月零八日。”陆砚楠开口。
顾倾弦攥紧拳头,耐心听他说完。
“前几日不必提,后十日我给了你机会。”陆砚楠继续说。
“我去过你那里……每日都去……”顾倾弦着急解释。
陆砚楠唇角一扬,淡漠冷笑:“找我做什么?掉眼泪吗?”
“我明白奶奶的事,我知道是我的错……”她满心醋意地凝视他,他的冷漠无情刺透她的心。
“罢了,别老提那个老太婆。”陆砚楠打断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寒声道:“这十日你若保持沉默,可我岂会无法查明真相?顾倾弦,早已告诫过你,勿向我隐藏一丝一毫,更莫妄图背叛。”
“我没有背叛你!”她心底愈发失落,原来一切他早已了然。
“此外,我不要背离我心的女人。”陆砚楠讽刺一笑。
顾倾弦慌张,脱口而出:“我并没有背离你,只是向奶奶许诺了不能说。”
“是吗?是出于对奶奶的敬重,抑或受谁收买了?”陆砚楠反问。
“我没拿陆伯父一毛钱!”顾倾弦厉声辩驳。
陆砚楠呼吸一滞,手落她肩头,追问:“还是不说么?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事关霍悠情吗?”
所以,方才他在试探!
“你试探我。”她面色苍白,捂住嘴,快速后撤。
“滚!”陆砚楠未置一眼,铁青着脸快步走出。
聂尘心脏紧绷,急问道:“是不是他爸搞的鬼?”
“嗯。”顾倾弦惊惧点头。
“这下糟糕!难怪你不肯透露,事态严重了。”聂尘跺足,疾奔离开。
顾倾弦追逐其后,大喊:“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和孩子吗?你曾经说过爱我……”
汽车远去,尾气翻滚!
“弦儿,到底怎回事?”南宝摸寻着走来,焦急问:“他为何如此苛责于你?”
顾倾弦沮丧摇头,声音哑然:“南宝,我恐怕真和他回不了头了,他认定我欺骗了他……”
“他不该不明事理地质问你!”南宝拥着她,满脸不满……
&34;南宝,此番情缘已经断绝,我已被他归至仇怨一列。”顾瑾涵低语,指尖轻拭泪珠,低声呢喃:“他对爱恨划分得太明,我已被他列入亲情之侧。”
“是他的不幸,与兄共度才是你最佳归宿。”南宝语气愤然高昂,眼神犹如熊熊烈火。
瑾涵柔抚小腹,心如死水:“南宝,此子命运何以安放?”
南宝张口欲言,复而咽下。
又能如何抉择呢?
焦急苦等,漫长似两世纪,她频繁浏览新闻,搜寻着他是否会杀害亲父的惊悚报道。无奈消息难觅,遂联络蓝湛羽、思少廷以探消息。
但一切无疾而终,二人行踪无处可觅。光阴如锥,瑾涵煎熬烈火烧心,懊悔、痛苦、惆怅交织,焦虑无以平复。至黄昏,衣被微湿红斑映入眼帘。
“爹爹…”她颤抖而起,掀盖观视,血色朵朵,床榻泛起赤霞。
“何事让你痛楚?”张泰岳入门探询,望她时满眼疼惜。
“腹部疼痛让我寝食难安。”她举首以苍白告解,神色黯然。
张泰岳心下明白,胎息动荡,前三月最为关键。如痛如此,怎能无恙?
即刻怀抱瑾涵离榻,跨步直奔门外。载乘马车,疾驰向南麟所在圣殿。
南麟早领家中令,风驰电掣直奔医疗殿,与门外迎接二位。急救之后,瑾涵疲惫入眠,安胎良药垂下。
张泰岳望向家主,低语疑虑:“此嗣果当延续?”
家主神色迷茫,摩挲瑾涵脸颊,叹道:“未知子与楠,究竟命运如何。”他束手无策,只能徒增焦灼。
“如彼固离婚之议,此子诞下何以为计?缺失父爱实为哀矣。” 张泰岳忧色满面:“身有微恙,照顾亲儿又顾及自身,何以为继?”
家主惶惶,瑾涵面容憔悴,犹豫难决。
“她是罕血之人,此事你不知乎?”南麟旋首望向顾族主,“rh阴性罕血,世所罕见。母子不合,初胎险难顺产,二胎恐生血难。”
“血难何以?”家主面色煞白,忐忑询问。
“不兼容之血脉溶病,初怀不足致疾。然若子嗣rh阳性,便无续衍之后。” 南麟释解,面现沉重。
“此事,孩儿必守之?”家主问及。
南麟苦笑无言:“瑾涵… 瑾涵受尽熬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