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像个失去了倚靠的孤苦孩子,这样的可怜模样让语晓晨心软如絮,微微一叹,把她拥进了怀里。
晓晨刚从抢救中挺过来,手上肌肤枯黄松弛,贴着脸颊刺痛难当,江婉瑶唯有勉强忍耐着那份难受。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皓辰的眼神冷漠无温,“危险来时你就把娘亲当作盾牌,导致她失血过多差点一命呜呼,你还背后耍花样。”
“江婉瑶,我真的不敢再留下你了。”
此话仿佛重锤,狠狠砸在江婉瑶心间,她猛然扭头望向皓辰,眼中的冷意渐浓。
他又打算再次驱赶她?
无视江婉瑶的目光,皓辰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解约协议书。”
他冷声道,“江婉瑶,签了它,从今往后,霍家与你江家再无瓜葛。”
他要跟她断得一干二净!
江婉瑶忙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憎恨,“瑾铭,别这样,你真的要放弃绿地工程?那边仍在施工呢。”
“绿地工程另有安排。”
皓辰冷漠地挥手打断她,“初步投资已经开始盈利,中期是你江家一拖再拖才会延期至今。”
“若是换合作伙伴,恐怕效果更好。”
“瑾铭,你不怕上级来找麻烦吗?”
江婉瑶心头一紧,直视着他,“他们只认我这个项目代表,将来若换成他人,他们会认可吗?”
听闻此言,晓晨轻轻扯了扯皓辰的衣袖。
江婉瑶说的是事实,项目上级的确很看重绿地工程,故人顾长安认定的负责人唯她而已,这已是改变不了的既定事实。
如今与江家断绝合作,对霍家也是不小的损耗。
“没了绿地工程,霍家我也能打理好。”
皓辰目光冷峻地看着江婉瑶,“你把母亲推向车前的举动,我是绝不会饶恕的。”
话语坚定,不给任何回旋余地,江婉瑶狠狠一咬牙,转身离去。
既然如此,皓辰,那就当我之前的付出全当付之流水了!
江婉瑶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前,略一迟疑,再度转身,泪眼模糊地望着晓晨。
“阿婶,瑾铭哥不肯宽恕,希望日后不要忘记我。”
“放心吧,阿婶记得你的恩情。”
晓晨虚弱地轻咳几声,缓缓摆手,“婉瑶,瑾铭心情不好,过两天阿婶喊你你再过来,知道了吗?”
“娘!”
“够了。”
晓晨不耐地说,“让婉瑶走吧。”
她重重地阖上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
见晓晨有些不悦,江婉瑶也就不多言,委屈地起身离开病房。
她留在这里已无用处,只会招人厌烦。
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江婉瑶狠狠一咬牙。
皓辰,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直至脚步声远去,晓晨才重新睁开眼。
“娘,为何拦着我?”
皓辰语气冰冷,“是她险些害死你,还动手对付瑶瑶,她理应得到惩罚。”
未遂杀人,还是两次蓄意为之,足以让她在牢里过段时间。
官司打得好,江婉瑶一辈子别想出来。
“你以为娘不想泄愤?”
晓晨微弱地咳了声,面色更加苍白,“我总以为会安详老去,没想到生死攸关的时刻,想要害我命的竟是她!”
死里逃生,她再也不想看见江婉瑶的脸。
事故之前,江婉瑶明明有其他选择,可从她把晓晨拖来当替死鬼那一刻起,她保护自己时已断绝了与晓晨重归于好的可能。
对此,相信江婉瑶心里也明白得很。
“为何你还要阻挠?”
“为霍家考虑。”
晓晨幽幽一叹,“瑾铭,若失了绿地工程,上面随时能找到其他合作企业,到时候受损的是我们霍家的权益。”
对付江婉瑶也不是当下就要动手。
至少,在绿地工程尘埃落定前,霍家必须稳稳地握着江婉瑶与江家这张底牌。
“少了江家,我们依然是海城的大集团。”
“可若没了绿地工程,上面随意换人选,都将波及霍家。”
晓晨语重心长地讲,“瑾铭,娘虽老,但娘还没糊涂,这种项目足以动我们霍家根基,你不可凭个人喜好来决定。”
庞大的霍家产业不能就这样付诸东流。
望着母亲一脸严肃,皓辰沉默下来。
病房中的氛围凝重起来,晓晨瞥了眼手腕旁挂着的管子,清澈透亮的药液点滴输送进她的血脉中。
勉强压下晕眩,她微笑出声。
“听说,是博雅给我输血救了我的命,她现在还怀上了?”
霍天雄告诉她清醒之后的一切,尽管听到博雅名字令她不悦,但这次,博雅确实是她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