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婆婆送来的?”
“嗯,咱妈特意远从西藏带回。”
皓辰柔声答道,“希望这珊瑚能给你带来好运,其中还有大师刻上的符篆,有佛光照拂。”
博雅闻言,立刻凑近察看。
果然,珊瑚内部的孔窍密布着细微的符篆,略一细看,多数祈福,余者皆是赠子之意。
语晨对这块珊瑚投入的用心可见一斑。
心绪复杂,博雅微点下巴,重返沙发坐下。
“咱们何时开饭,我感到饿了。”
“瑶,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皓辰挥手让李嫂先行退下,疑惑问道:“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不,我很高兴,这份礼物罕见又用心,你看南翔也很喜欢。”
博雅嗓音低沉,“我只是心里愧疚,婆婆这么用心待我,我那即将准备的五十岁寿礼,绝对不能马虎。”
听见柱子哥这般言语,大壮不由得乐出了声儿。
原本他还以为柱子哥是对那个珊瑚物件儿不待见,所以瞧着脸沉沉的,闹了半天原来是在琢磨着要拿什么体面的回礼送给翠花姐做生日贺礼呢。
真是个实诚又贴心的婆娘!
“得了得了,甭琢磨了,不管你挑啥,哪怕是村头地摊上两毛钱一个的玩意儿,翠花姐保管乐意。”
大壮拍了拍柱子哥的肩膀,“送礼啊,关键看的是情意,可不是钱多少。”
可这情意哪能对付事儿呢!
柱子哥一瞪眼,没搭理大壮,跟他说这些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她撅着嘴,起身朝灶台走去,嘴里嘟囔着:“饿死我了,得做饭去了。”
大壮望着柱子哥那股子孩子气的可爱劲儿,愣了神,不知如何回应,只见她那惹人怜爱的脸庞,不禁含笑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
“行了,去做饭吧。”
一家子都乐呵,就连小石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蹦跶着跑过来帮忙喊:“开饭啦!”
次日清晨六点半,柱子哥便早早起床,麻利地穿戴整齐,下楼进了厨房。以前呀,自从查出怀了娃以后,她那是愈发嗜睡,每天总得到九、十点钟才肯起床,连送小石头上学的事儿也都交给大壮了。
今儿个看见她在餐桌上忙碌的身影,大壮和小石头都惊呆了,筷子夹着饭菜愣在原地。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瞧着柱子嫂利索地洗脸涮牙,从容坐下准备用餐,大壮疑惑地望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
“柱子,今天有啥事儿吗?”
柱子哥点点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豆浆,咬了一口二婶刚蒸好的馒头:“我和狗剩叔商量好了,今天要去老槐庄。”
“老槐庄?”大壮脑筋一转,想起以前听说老槐庄新来了一位高僧,柱子嫂这趟去找那位大师,八成是为了给翠花姐的寿礼讨个好彩头,去请大师开光。
翠花姐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就开始笃信佛教,深信佛法之力。这开光之物,她肯定欢喜得很。
“你是叫狗剩陪你一起去的?”
大壮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没再多问,但柱子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我和狗剩叔的关系确实不大好。”
柱子嫂低声笑了笑,“不过我也明白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狗剩叔说得对,咱俩还是好好相处吧。”
这姐弟情谊,哪里是那么简单两个字就能概括清楚的。
柱子嫂之所以不愿宽恕狗剩叔和明娃,是因为过去她把他们都当作亲兄弟看待。可如今,她和狗剩叔、明娃并无血脉相连,他们把她养大成人,还帮她找到了疼爱她的大壮,并且有了小石头这样的家庭。
福祸相依,柱子嫂心底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
罢了,就这么着吧。
柱子嫂叹了口气,柔声道:“大壮,你先忙你的,我得走了。”
约好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刚才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动静,估摸着狗剩叔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柱子嫂整理完毕下楼一看,狗剩叔已坐在那辆黑色摩托车上等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有个弟弟其实也挺不错的。
毕竟,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尽管曾经受到过伤害,但那些幸福的日子也足以抵消掉那些痛苦。她虽非狗剩叔的亲姐姐,但在狗剩叔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姐姐。
狗剩叔体贴地为柱子嫂关紧了摩托车的挡风玻璃。“秋风吹得厉害,小心着凉呐。”
他嗓音温和地对柱子嫂说,“姐,咱们这就出发去老槐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