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画完,放下笔,轻声说道:“这幅画,麻烦帮我送给你们老板娘,就说……”
她停顿了一下,低哑说道:“就说,囡囡很快就放学回家。”
店员小姐姐眼睛湿润,哽咽道:“谢谢您,其实安然姐等了囡囡二十多年了。她只是以为囡囡今年才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二十多年?”杜敏惊道,“你们老板娘看着很年轻。”
可惜了。这世间最痛不过丧子之痛。
长歌看了看庭院内女子的背影,低低说道:“可能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未长大过,所以才这样年轻。”
最后长歌订了一张黑檀木的实木圆床,画了定制的款式和尺寸,付了定金,这才出去找古镇上的非遗展览馆。
“长歌,你怎么连床的式样都画的出来,你画的那圆床款式也太古风了,细节满满,也不知道这家店能不能定制的出来。”
出了古董家具店,杜敏紧绷的心弦这才松懈下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应该可以,这家店铺的实木家具都是传统榫卯工艺,这家具只有这些传统手艺人能做的出来。”长歌说着,远远回来看了一眼店铺,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急急地进了古董家具店,那中年人长得不算英俊,眉眼甚至有些戾气,只是身上有一种凌然气度,巧妙地糅杂在一起,十分的不凡。
“咦。”长歌轻轻“咦”了一声,刚才似乎看到季听白了。
“咋了咋了?”
“没事,我们去前面的非遗展览馆吧。”
“九叔,九嫂没事吧?”
季听白见他急急匆匆地赶回“草木堂”,一时不放心,跟了过来。
季成泽见妻子乖巧地坐在凉亭内画画,小狗子也活泼地跟在身边,顿时放下心来,哑声说道:“没事,狗子会跟着安然,小东西凶的很,遇到生人就会叫。”
当初养这只狗子,就是因为狗认主,安然有时候会跑出草木堂,去接囡囡放学,他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看着她,限制她的自由。
“那得养只牧羊犬。”季听白说道。
“安然怕大狗,养只小狗子,就足够了。”季成泽问着店员,“这是客人定制的家具吗?”
“是的,老板,是一位大明星,要求用上好的黑檀木实木,圆床的款式和细节,客人自己画的。”店员飞快地将秋长歌画的制式图拿过来,欣喜地说道,“客人一次性付了五十万的定金,说如果做的好,再定制整套的家具。”
这一单生意就能过个好年了。老板将店铺开在古镇上,一年到头根本赚不到什么钱,还要养那些老师傅,全靠老板慧眼如炬,能倒卖古董,不然这店早就倒闭了。
季成泽见圆床的制式不仅古风,而且细节花纹都十分的讲究,是个大工程,这一张床得找最有经验的师傅雕刻小半年才能做到尽善尽美。订圆床的客人品味十分的不凡,这样的制式和花纹,他只在一些古董上看到过。
“没问价格?”
“没,老板,我认识她,她就是最近特别火的综艺女王秋长歌,说五十万只是订金,没问价。”
女神就是大气。
“秋长歌?”季听白闻言微楞,想起什么,打开业主群,果然找到了聊天记录,这地方偏僻的很,一般人不会来。
季成泽看向侄子:“你认识?”
季听白点头,知道九叔这些年从不过问京圈的人和事,避重就轻地说道:“是通过傅怀瑾认识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应该听说傅怀瑾投资了古镇上的非遗展览馆,过来置办年货的。”
季成泽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对了,老板,秋长歌还画了一幅连环画,说是送给安然姐的。”店员小姐姐将墨干的连环画取来,摊开。
季成泽目光陡然一缩,看着那幅画,眼圈微红。
“把客人的订金退回去,告诉客人,她已经付过钱了,这幅画便是。”
可那张黑檀木的圆床要是雕刻出来,得用最上好的木材,最好的手艺师傅雕刻小半年!成本不菲!老板这样下去,“草木堂”迟早关门。
店员小姐姐愁眉苦脸地收起画,这单生意亏大了。
“九叔,你这样做生意,简直不给人活路。”季听白欲言又止,九叔这人就是太重感情,这些年但凡碰到九婶婶和囡囡的事情,就变得无比感性。
他又断了帝都所有的人脉关系,这些年过的十分自苦。
季成泽:“这画,安然会喜欢,这些年来,都是她画囡囡,现在有人为她画囡囡,她会高兴,我也是。”
“那位秋小姐,确实很特别。”
季听白点头,他只见过秋长歌两次,却印象深刻,何况那是傅怀瑾看重的人,也许有一天会是傅家的当家主母。
若是傅家有秋长歌,那傅家一门只怕还得兴旺百年。
“听白,当年的事情查出眉目了吗?”
季听白摇头,这些年九婶一直固执地认为囡囡还活着,就连九叔都疯魔了,竟然觉得当年死的那个女婴不是他的女儿,可他在季家暗查了数年,别说线索,就算将季家人和医院的人都拷打一遍,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人死不能复生。也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