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现世,也无法现世。
“是我们考虑不周,不该带那么多外人进入,我没有想到,知鹤观竟然完好无损。”
她以为,那里经过地势大变,已然是一片废墟遗址。
傅怀瑾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亲昵地说道:“无妨,长歌,你都没有问我,是否找到了师祖留给我的东西。”
她一点都不关心禁术的渡化之法吗?
长歌讶然,抬眼看他:“你找到了?”
傅怀瑾点头,师祖留给他的不是物品,是一段尘封的记忆,就在他撞响道钟的时候,那道记忆就如同灰尘落在了他心头,他也是回到民宿,才惊觉自己脑海中多了一段幼年时的记忆。
记忆本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但是当时遗忘,如今被记起。
那应当是他初初上知鹤观,拜在寻鹤道人门下不久,那时他堪堪只有五六岁,还是一个小道童,整日跟在师祖身边,听师祖布施讲道,一遍遍地陪着师祖爬山。
师祖说,人的一生就如同登山,有人上山,有人下山,可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山顶和山底并无不同,但是沿途的风景却大有不同,人生的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他年纪小,并不太懂师祖所言,不过在途中摘了一把野果子,用山里的溪水清洗了递给师祖,两人坐在山涧的溪石上吃着野果子。
师祖那日心情极好,与他说到了很久远的一桩事情。
“修道之人跟普通人也并无太多不同,当年以始祖之法,高祖之能,都无法避开身死道消的命运,人呀,早晚都如山间凋零的叶,青衣以后要随心而活。”
他那时啃着野果子,觉得山间的果子很是清甜,睁着乌黑的眼睛,点头说道:“那我以后便一直陪着师祖。可是师兄说,始祖成就圣人,已经脱离三界去了。”
师祖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说道:“那不过是道门众人美好的期盼罢了。始祖为高祖皇帝续命,死在那座深深的帝宫里了。那里是全天下最黑暗的地方,小青衣,你长大了莫要去那个地方。
整个道门都填补不了人心的黑暗。”
他点了点头,啃完了一颗野果子,问道:“始祖为何要为高祖皇帝续命?又为何会死呢?”
师祖低低叹息:“因为道门禁术,以命换命,需要的是以己命换对方的命,若是有一人心生迟疑,禁术便会失败。
这门禁术也被始祖称为,情人祭。
也许年少时,他们都能为对方而死,可后来,渐渐在尘世间走散,只剩下一声叹息。”
那时候他还不懂情,如今想来,始祖和高祖之间也许有一段令人惋惜的往事。
傅怀瑾蹲下身子,与长歌平视,低声说道:“道门禁术,也叫情人祭。师祖留给我的只有这一段记忆,并未明说渡化之法,不过,长歌,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情人祭,唯有为对方而死的情人方能渡化。普天之下,懂道门禁术,又恰是情人,又拥有无量功德的,条件苛刻至极,千百年道门禁术第一次使用是始祖和高祖,第二次便是他和长歌。
他以前不懂这禁术是情人祭,所以十世轮回,禁术也未真正成功,因为长歌前世所爱之人并非是他。
一思及此,傅怀瑾内心隐隐酸涩,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摸着她的发丝,哑声说道:“山里夜里凉,泡澡的时间不宜太长,我抱你起来,等会吃点东西再睡。”
长歌点头,她双手不能碰水,便忍着羞涩任由他抱自己起来,擦干身体穿上睡衣。
“我帮你洗下头发。”傅怀瑾摸着她如丝绸般的长发,见她泡澡时出了汗,说道。
长歌点头,闭上眼睛,让他帮自己洗头发,傅怀瑾修长有力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力度不轻不重,舒服的她险些睡着。
半睡半醒间,长歌低低说道:“傅怀瑾,以后谁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吧。”
他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对谁都会宠上天。
傅怀瑾手上动作一顿,没有说话,见她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亲了亲她的额角,她大约没有见过之前的他。
那些年在知鹤观清修的日子里,师兄们说他是天底下最温柔又最冷漠的人,言辞温柔,心性却冷的如青山上的白雪,生来就是继承师祖衣钵的人。
若非是她,他不会入红尘,依旧是那个既温柔又冷漠的道门弟子。
长歌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傅怀瑾帮她吹干了头发,抱到了床上,一碰到柔软的床,意识就昏昏沉沉,睡着之前隐约记得她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安顿好长歌,傅怀瑾自己也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时,省市的领导们都还没有走,两个特派员守在楼梯,谁都不准上楼,就连住在民宿的几个游客也在客厅里打游戏。
傅怀瑾朝着两人点了点头,低声道谢:“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后面我们不会进山,你们这次的任务结束,可以回去了。”
两人点了点头,化明为暗。
他们是上面安排常年保护傅先生的人,这些年,就算是去战乱的第三世界国家,傅先生也没有向上面申请保护,他们都是暗中保护,唯独这一次走到了明面上来。
“那我们回去复命了,有事情您再联系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