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刚得知了一条不太确定的消息,所以有些拿捏不准主意。
“就二两肉,没你的菜了。”小草抬起下巴,火速说道。
谢景焕:“我带菜,千金楼的席面。”
小草一秒变脸,笑眯眯说道:“谢家主请进,千金楼的席面什么时候来?”
“快了。”谢景焕斜斜看了她一眼,许是从小跟明歌一起长大,小草这见风使舵的本事颇有些明歌的真传。
谢景焕进了院子,见到了六长老,神情凝重,低低说道:“师父,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六长老正在淘米做饭,将那二两肉切了,淡淡说道:“说吧。”
谢景焕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风华尽敛的青衣游侠,迟疑了瞬息,低声说道:“有人在金陵发现了风眠洲的踪迹。”
六长老手中的刀切进砧板中,小草嘴里的蜜饯掉下来,就连大长公主都直起了身子。
自从去年秋季大月国毁掉了云雾天宫,封锁了大月山通往了中洲的路,已然有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中洲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风眠洲怎么会秘密出现在金陵?他是如何出大月山的?明歌呢?与他一起吗?
六长老拔出砧板里的刀,看着被劈裂开的砧板,低低叹了一口气:“消息属实吗?”
“未经查证,所以……”所以他迟疑要不要说,但是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若非是事实或者是有心人散播,怎么会传到千里之外的泉城,传到他的耳中?
“要是,要是真的话,那明歌是不是也在中洲?”小草呆呆地开口。
“只有风眠洲一人踪迹,没有明歌的,去岁风家举家搬迁到金陵,若是风眠洲真的离开了大月山,确实会前往金陵。”
谢景焕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沉稳有力。
众人脸色微变,自打他们隐居在此,几乎不与外人来往,既无亲人也无朋友,谢景焕每次来,都会清掉巷子里的闲杂人等,谁会来敲门?
谢景焕握紧手中的剑,递给小草一个眼神,与她一起走到门边。
小草清了清嗓子,问道:“哪位?”
她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娘,对方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熟悉的面容:“是我。”
小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哇”的一声哭出来,一把抱住她:“明歌,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谢景焕呆滞地看着出现在此的明歌,松开手中的剑,低声叫道:“明歌?你怎会?”
明歌拍了拍爱哭的小草,朝着谢景焕点了点头,沙哑说道:“进去说。”
明歌进院子,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六长老和大长公主,露出一个疲倦且狡黠的笑容:“六叔,吓到你和我六婶婶了?”
六长老手中的菜刀径自掉在地上,快步出来,脸色凝重地拉着她,上下打量:“月明歌,你怎会出现在此?你来中洲,国主和长老们知道吗?”
明歌哑声说道:“先给我一杯水。此事说来话长。”
众人这才意识到她眉眼间尽是疲倦,一身风尘仆仆,像是从大月山直奔泉城而来的。
大长公主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柔声说道:“慢点喝,慢慢说,不急。”
明歌灌下一杯茶水,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杯,润了润嗓子,看着院内的四人,问道:“我刚从大月山出来,这一路披星戴月走的都是山路和荒无人烟的村落,所以,这大半年,中洲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众人一阵沉默。
谢景焕低声问道:“你问哪一方面?”
这大半年漫长的,比他一生还要长。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都不知从何说起。
明歌已然有了心理准备,除夕夜之后,她本想与风眠洲一起出山,前往中洲,结果第二日她睡的极沉,到了中午才醒,醒来时,阿娘说,风眠洲已经独自离开了,给她留了一封信。
她捏着那封信,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那般聪明绝顶的人,这大半年来耳濡目染,自然知晓一些常见的草药,给她点一根安神沉睡的安神香不算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她一起离开。
她在大月山等了四个多月,然而风眠洲就如同消失了一般,从此再无音讯。
半年之期未到,只是她内心却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再也等不下去,这才离开大月山。
“千里云梯和云雾天宫都已经毁了,你是怎么渡过万丈悬崖的?”
明歌垂眸:“先祖在万丈悬崖底留了一条密道,崖底的水潭和新月潭是相连的,只需要洑水进入密道,抵达新月潭底,便可以离开大月山。”
谢景焕脸色微变,六长老和小草也惊了惊,他们从不知晓这条密道。
明歌抬眼看向谢景焕:“所以,中洲这大半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向大长公主鬓角佩戴的素花,五指不自觉地握紧。
谢景焕低哑说道:“去年腊月初八,晋国公秋慕白攻破了盛京城,昭和太子在宫中自尽,秋慕白登基为帝,建大盛朝,大夏朝没了,明歌。”
如今这九洲天下都是秋慕白的。
明歌眼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