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节度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一行三十余名衣着华丽的权贵在军士的引领下,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抵达了节度府的中厅。
刚升任为节度府长史的黎寒秋领着几名官员站在中厅台阶前迎候。
“见过黎大人。”
三十余名权贵虽然家世显赫,可是比起黎家而言,却还差不少。
特别是现在黎寒秋升任为了节度府长史,权柄日重,他们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失礼。
“诸位快快免礼。”
黎寒秋对众人微笑着道:“节度使大人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处理,稍后就过来。”
“还请诸位先到里边就坐喝茶。”
“一切都听黎大人的。”
众人态度恭敬,没了往日目中无人的张狂姿态。
这些人以赵家、林家、冯家为首,以往那都是东南节度府的显赫家族。
诸如林家原家主就是东南节度府长史,位高权重。
可自从江州流血夜后,这些家族都遭遇到了重创。
节度府长史林霄等权势人物在混乱中被杀,凡是待在江州府里的家族子弟也遭遇到了灭门般的血洗。
最惨的节度府长史林霄一家一百零九口人,加之护卫军士以及奴仆总共三百余人,尽数被杀。
这些显赫的大家族突遭变故,核心的族人子弟几乎被一锅端了。
这一次奉命到节度府面见节度使江万城的都是他们这些家族原来一些旁支和在外地的族人。
相对于他们家族以往在东南节度府担任要职的核心子弟外。
他们很多人还是头一回进入戒备森严的节度府,这让他们的心里颇为紧张。
他们三十余人在中厅内没有等待多久,外边就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
只见一队顶盔披甲的节度府卫队军士簇拥着节度使江万城到了中厅外。
“节度使大人到!”
在守卫军士的大喝声中,中厅内三十余名权贵齐齐起身,目光投向了门外。
满脸威严的节度使江万城迈步进入了中厅,众人躬身行礼,表现得格外恭敬。
“拜见节度使大人——”
江万城扫了一眼面生的众人,微微摆手说:“诸位免礼。”
江万城走到了主位坐下后,众人这才直起了身躯,不敢直视江万城。
“坐。”
“多谢节度使大人。”
众人道谢后,这才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中厅内一片安静。
“你们谁是林家的人呐?”
江万城看了一眼众人后,缓缓开口询问。
一名坐在左手首位的中年人应声起立,躬身道:“节度使大人,我是林家的人。”
江万城望着他和蔼可亲地问:“你叫什么?”
“下官叫林子涛,为阳岭县县令。”
“恩,不错,不错。”
江万城点头说:“不愧是林家的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节度使大人谬赞了。”
面对江万城的夸赞,林子涛受宠若惊。
“唉。”
江万城收回目光,痛心疾首地道:“刘渊犯上作乱,你们林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死于乱战中,我甚为痛心呐。”
“特别是老林这一去,等于是断我一只臂膀,这刘渊当真罪该万死!”
想到林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死于乱兵之手,林子涛也悲从心来。
家族林霄先前担任节度府长史,可以说权势显赫。
他能当这个县令,也是得益于他姓林。
可家主林霄现在这么一死,他们林家现在连一个撑门面的人都没了,也没了靠山。
以后他们林家何去何从,林子涛感觉到迷茫。
“老林他们的后事可安排妥当了?”
江万城在长吁短叹了一番后,关切地询问林霄等人的丧事情况。
“承蒙节度使大人挂怀,丧事是有黎大人派人协助,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人都已经下葬。”
“恩。”
江万城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你们呢?”
“我们也处理好了。”
“恩。”
江万城对他们道:“这一次刘渊叛乱,造成我肱骨重臣死伤无数,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这几日我一直在忙着料理刘渊叛乱的事儿,也没有时间去吊唁死者,诸位请多多担待。”
“可事儿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诸位节哀。”
江万城满脸悲痛的神情,引得三十多名权贵想到族人的惨死,也眼中含泪,满脸悲痛色。
“这一次的罪魁祸首是刘渊,正是由于他造成了这一次我江州的浩劫。”
“不过你们放心,血债需要血偿。”
江万城对众人承诺道:“我已经下令,凡是参与叛乱的人,一律严惩不贷,以祭奠死去的无辜冤魂。”
“多谢节度使大人。”
众人纷纷躬身道谢,有人泣不成声。
“唉。”
江万城看了一眼众人,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你们这些家族横遭此祸,实乃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