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战放下了茶杯,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宋腾。
他慢悠悠地问:“你把胡志勇那不成器的狗东西给带回来了?”
“一切都瞒不过爹爹,嘿嘿。”
宋腾满脸堆笑,恭维了一句。
“哼!”
宋战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虽然人在平城,可自己的儿子的一举一动,他可都是了如指掌的。
“说说吧,你都答应那张大郎什么了?”
“你该不会是割地求和吧?”
宋战知道,这天底下可没免费的午餐。
既然张大郎放了胡志勇,那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在那边许诺了什么。
不然以张大郎那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尿性,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松口放人。
宋腾委屈巴巴地解释说:“爹,您这一次可冤枉我了,我可没割地求和。”
“您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干呐。”
宋战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哼,算你狗日的有自知之明,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干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宋战很关心的问:“说吧,你和张大郎都怎么谈的。”
“爹,这一次我冒险去陈州,张大郎热情地设宴款待了我,对我并没有展露多少敌意。”
“我与张大郎也进行了一番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初步达成了一些口头协定。”
宋腾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宋战补充说:“当然,这最后如何定夺,还得爹爹做主。”
宋战好奇地问道:“你和他都达成了什么口头协定?”
宋腾解释说:“第一是这一次我们荡寇军擅自攻入陈州,造成他们那边百姓死伤,将士伤亡以及财货损失的赔偿问题。”
“他那边要求我们赔偿五十万两白银、上等战马三千匹、生铁十万斤。”
“只要我们将这些赔偿送过去,那我们就能一笑泯恩仇了。”
宋腾说完后,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爹,看他的反应。
宋战皱了皱眉说:“战马和生铁没问题,可五十万两白银太多了......”
“爹,我是这么想的,这一次的事儿毕竟是荡寇军惹出来的。”
“而且我听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干,那都是因为暗地里收取了复州二百万两白银的缘故。”
“我的意思是战马和生铁我们节度府出,至于银子则是由荡寇军那边出。”
宋战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们愿意吗?”
“我回来的时候在码头将此事已经给胡大都督说了,他已经同意出银子了。”
“而且他为了感谢我在其中斡旋,愿意再拿五十万两银子出来单独给我,我没要。”
“呵呵。”
宋战有些不解地调侃道:“你小子现在是视金钱如粪土啊,五十万两银子都瞧不上眼了?”
宋腾嘿嘿一笑说:“爹爹,我好不容易让胡大都督欠我一个人情,要是我收了银子,那就是是两清了,彼此谁也不欠谁了。”
“在我看来,让胡大都督欠我一个人情,可比五十万两银子有用多了。”
宋战微微点头,觉得自己儿子长大了。
能有这一份见识,着实不错。
相对于五十万两银子而已,能够得到一个手握重兵的大都督的好感和拥护,的确是更划算一些。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宋战道:“回头让几个马场凑一凑,凑三千匹战马送过去。”
“再调十万斤生铁赔给张大郎他们。”
宋战骂骂咧咧地说:“让胡军那狗日的也欠老子一个人情!”
“多谢爹爹成全!”
宋腾看自己的老爹同意了自己和张大郎达成的赔偿协议,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一次可是自己擅自做主。
一旦老爹不同意的话,那此事怕是又要多几分波折。
这不仅仅会影响和张大郎、左骑军的关系,还会让自己的信誉受到损伤,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好在自己的老爹是深明大义的人,并没有因为吃了亏就斤斤计较。
“爹,除了和张大郎达成了赔偿协议外,我和张大郎还达成了初步联手的初步意向。”
宋战问:“怎么个联手法?”
宋腾解释说:“张大郎现在是东南节度府首屈一指的实权人物,实际控制了海州、陈州。”
“他们有大量的食盐、粮食、布帛、瓷器等物,可是却缺乏战马、甲胄和兵刃。”
“我和张大郎初步联手的意向就是,我们彼此消除隔阂,肃清沿途山贼流寇,互通有无,扩大生意往来。”
“我们不仅仅可以用银子采购,也可以以物换物......”
光州节度府一直在打仗,对于地方的经营是一塌糊涂。
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各种生活物资都很紧缺。
要是能够和张大郎那边达成协议,让那边的东西源源不断地运来,将会极大的缓解光州节度府物资不足的困境。
“张大郎还说了,希望我们能够给予方便,让他们那边的那些商贾能到我们光州节度府开设店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