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城外,复州军大营。
一队队的复州军返回了营地,他们互相搀扶着,伤痕累累,神情疲惫不堪。
他们已经没了最初的意气风发,连日苦战让他们士气受到了重挫。
“让开!”
“让开!”
在兵营的门口,复州虎牙军副将李思远策马飞驰而来。
“我儿在何处!”
李思远望着撤回来的队伍,悲痛地大喊。
“老爷,我没有保护好少爷,我......”
这个时候,队伍中走出了一名军官扑通地跪在了地上,他是参将李琦的亲卫队官。
李思远透过这名军官,看到了他身后的一副担架。
李思远哆嗦着下了马匹,大步走向了这一副担架。
他掀开了覆盖在担架上的白布,看到了自己儿子李琦那熟悉的面容。
“儿砸!”
看到自己的儿子死了,副将李思远捶胸顿足,发出了痛苦地哀嚎。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却死在了战场上,他悲痛欲绝。
一名名衣甲残破的复州军停下了脚步。
他们望着扑在尸体上毫无形象嚎啕大哭地副将李思远,他们都神情低落。
低沉的气氛在复州军中蔓延。
他们这一次离开家乡,打进东南节度府,为的是升官发财。
可残酷的战争让他们意识到,死亡距离他们如此之近,他们现在很多人已经有了厌战情绪。
“哒哒哒!”
密集的马蹄声响起,虎牙大将军林锦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也过来了。
看着悲痛欲绝的副将李思远,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
这可是李思远的宝贝儿子,如今就这么没了。
虎牙大将军林锦翻身下马,主动地走了上去。
“老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林锦主动安抚说:“李参将作战勇猛,亲自登城攻杀,回头我会亲自到王爷那里去替他请功的。”
“老将军,这打仗嘛,有伤亡是难免的,你想开点。”
“老将军,节哀顺变。”
“......”
一众将领七嘴八舌地开口,安抚着悲痛的副将李思远。
李思远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站起了身。
“大将军,我老了,实在是打不动了。”
“如今连儿子都折进去了。”
李思远对大将军林锦道:“还请大将军另择一人,担任这攻城先锋。”
先前李思远没有在左骑军放在眼里,他想拿下攻占北安城的功劳。
可如今打了数日,损兵折将不说,儿子都搭进去了。
这让他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意志有些消沉。
“老将军,你们这几日也打得很辛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林锦沉吟后道:“这样吧,你们先休整几日,这攻城的事儿我会另外派人的。”
“多谢大将军体谅。”
李思远对着林锦拱了拱手后,旋即道:“大将军,没有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好。”
副将李思远对众人拱了拱手后,带着自己死去的儿子返回了自己的营地。
“唉,老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没了,这可是断了香火啊。”
“真够可怜的。”
“......”
看着副将李思远神情悲痛地离开,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对他充满了同情。
大将军林锦招呼众人道:“走,我们到中军大帐议事。”
连日苦战非但没有攻下北安城,他们还折损这么多兵马,如今参将李琦都死了。
这对他们虎牙军的士气打击是很大的,林锦的心情也很不好。
众将陆续抵达了中军大帐落座。
战事的失利让他们脸上也没了笑容,中军大帐内显得有些沉闷。
虎牙大将军林锦去自己居住的帐篷洗了一把脸后,这才进入中军大帐开会。
“北安城坚固难以攻克,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你们都说说你们的想法。”
大将军林锦说完话后,端起了茶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众将。
“大将军,这北安城城高墙厚,里边驻防的左骑军又是一支断后的军队。”
“从这几日看来,他们已经豁出去了,没有准备活着。”
副将曾俊道:“我看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他们进行死磕,划不来。”
林锦问:“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曾俊回答说:“我看不如暂停进攻,派兵围住北安城即可。”
“我们分兵攻取其他地方,只要其他地方打下来了,那北安城就是一座孤城。”
“只要围他几个月,那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城内的左骑军饿都能饿死。”
“对,我觉得曾将军说的不错,我们不如改为围困。”
“反正张大郎率领大批的官员和左骑军的兵将已经撤往海州了,我们没必要和一支断后的孤军较劲。”
“......”
众将也都看出来北安城难打。
参将李琦阵亡,副将李思远现在直接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