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川虽然决定启用一些原衙门的官吏,并且再从军中调集五百名什长以上军官到地方任职。
可是对于张云川而言,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现在占据着两州四府之地,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些地盘,完成土地的清丈以及再分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现在我们两州四府之地因为战事的原因,导致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离开家园,很多人食不果腹就落草为寇了,导致盗贼蜂起。”
张云川看了一眼黎子君后道:“据驻防各地的军队上报,这些盗贼现在很难清除。”
“往往官兵去征讨的时候,他们就躲进山林,与我们的官兵玩儿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不敢露面。”
“可我们的官兵一走,他们又出来劫掠地方,袭扰过往商旅行人,以至于地方百姓人心惶惶。”
“更有甚者,一部分所谓的流寇山贼,压根就是地方百姓为扮演的。”
“官兵去的时候,他们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官兵一走,他们就变成了截杀过往商旅的强人。”
张云川看向众人后问道:“匪患不除,地方难以安宁,那我们一切针对百姓的举措,恐怕都难以施行,诸位对此可有应对之策。”
张云川现在所讲述的匪患,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众人都感觉脑袋疼。
先前光州节度府那边就有大量的流民逃到东南节度府这边避难求活。
正是因为东南节度府地方官吏赈济不力,收容不利,才导致盗匪横行。
张云川本人也正是靠着剿匪的功绩,一步步地成为了手握重兵的大将。
他占领海州后,大肆地招揽流民,在海州对他们进行安置。
从光州节度府逃过来的流民,约有五十多万人都涌入了海州。
张云川对他们进行安置赈济,这些人对张云川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毕竟有一口饭吃,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
海州的以工代赈做的很好,这五十万的流民不仅仅给海州提供了大量的人手,也给张云川提供了大量的兵员。
如今海州的官道修建得宽敞平坦,盐场扩大了两倍不止,更有不少荒地被开垦了出来。
林贤在海州更是操练了五营团练兵,总兵力已经突破了两万人。
虽然张云川在海州那边大肆的招揽流民,对他们进行以工代赈安置。
可是在东南节度府各地,还有不少的光州节度府逃难的流民没有清理干净。
他们流落各地,很多人都因为没有饭吃,最终沦为山贼。
复州军进攻东南节度府后,临川府、东山府和宁阳府等地都遭遇到了一场浩劫。
这些地方的百姓也流离失所,被迫加入了山贼流寇队伍。
一些人是为了自保,还有一些人是被挟裹的,他们加入山贼流寇队伍的原因不一而足。
现在张云川接管了这个烂摊子,面对遍地的山贼流寇,很多事儿压根就做不成。
毕竟地方秩序崩坏,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好的政策都无法落实下去。
百姓一天天人心惶惶的,遭遇山贼流寇的威胁,谁又敢回家安安心心地耕种呢。
面对张云川提出的这个尖锐的问题,梁大虎这位骁骑军新任都督率先地发表了意见。
“大将军,这些山贼流寇为祸地方,必须要以最严厉的手段去镇压!”
“唯有将他们彻底地清除,方能恢复地方秩序,让百姓敢回家耕种!”
宁阳府境内的山贼众多,梁大虎剿贼不利,已经被训斥了一顿了。
所以面对张云川提出的问题,他是坚决强力镇压的。
张云川白了梁大虎一眼,直接问:“那你可有剿贼之策?”
“...哪里有山贼,就派兵围了,一个不留!”
张云川道:“那山贼也有腿,他们在流民和百姓中,也有不少眼线。”
“你将别人当傻子吗?”
“人家就站在哪里等你杀吗?”
“你的军队还没到,人家就跑得没影了。”
“将士们来回折腾,叫苦连天。”
张云川没好气地说:“我们收复宁阳府这么久了,这山贼流寇反而是越来越多,你说这是为何?”
梁大虎被当众这么质问,也闹了一个大红脸。
他辩解说:“大将军,我们的兵力太少了,山贼又狡诈......”
“那我要不要将临川府和陈州、东山府各地驻防兵马都交给你?”
“你要是觉得兵力不够的话,我再将海州那边的人马也调来给你使用?”
梁大虎也听到了自家大将军言语中的火气,没有敢再吭声。
“这是兵力少的原因吗?”
“我承认山贼的确是狡诈,可是你自己剿贼的法子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这山贼现在有多少,分布在何处,你派人去细细查过吗?”
“这些人为何要加入山贼,你清楚吗?”
“这张口闭口就是强力镇压,那么多山贼,你杀得完吗?”
张云川没好气地敲着桌子道:“这无论做什么事儿,那都得动脑子!”
“那不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