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石父子俩有些沮丧地离开了节度府。
虽然节度使江万城许诺,仅仅是暂缓整顿吏治。
这一次要他们交卸差事也仅仅是为了安抚动荡的人心。
可依然让江永才这位年轻气盛的青年人感觉到心里很是憋闷。
“爹,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可为什么我们要妥协退让?”
江永才望着聚集在节度府门口的那些要辞官的大小官吏们,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有丝毫的让步。
一旦让步了,意味着他们贪官污吏将要占据上风,他们先前的许多成绩将要付诸东流。
意味着他们好不容易立起来的规矩,好不容易营造的风清气正的气氛也会遭到破坏。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现在又要打回原形,他的心里就难受。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江万石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可是咱们疾风骤雨般的整顿,你大伯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现在这些人仅仅是辞官逼迫而已。”
“要是这个时候不安抚他们,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旦这些人联起手来反对我们节度府,那我们就有陷入内乱的风险。”
“毕竟我们东南节度府大小官吏背后的宗族势力根深蒂固,他们影响力很大。”
“我们江家看似风光,可是离开了这些官员背后的宗族的支持,那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江万石叹气说:“所以啊,现在他不得不将此事暂停下来,让我们也退下来避避风头。”
江永才自然知晓东南节度府大小家族在地方上颇有一些影响力。
当初他们江家能执掌大权,那也是东南节度府大小家族一致拥护的结果。
现在他们要想逐步的废除这些人的特权,可以说是触碰到了这些人的利益。
“你也不用着急。”
“这一次设立督查官、监军使的事儿并没有废除。”
“江州书院的事儿也没废除,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江万石对江永才道:“这很多事儿,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是得一步步慢慢来。”
“现在这些人已经跳出来了,跳出来就好办。”
“现在他们团结一起对抗节度府,那就先安抚他们,等风头过去了,然后一个个地将他们分化瓦解,铲除掉。”
“这些阻力,终究会不断被消除掉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江永才听了老爹的话后,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要想将这些阻力瓦解消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可他们东南节度府有那么多时间吗?
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
反正军队在手里,直接快刀斩乱麻,比现在的妥协退步的手段更好。
只是或许节度使大人有他的顾虑。
他担心这样的行动太过于冒险,担心引起内部的剧烈动荡,会引起外部势力的窥觎,会动摇他的权柄。
想到节度使大人既想对内部进行整顿,又前怕狼后怕虎的。
江永才就对他们东南节度府的未来充满了悲观的情绪。
文火慢炖没有错。
可时间不等人呐。
张大郎那边以军队为后盾,大刀阔斧的在革新。
哪怕是自己内部的黑旗会挡了路,马上就有两千多首级滚滚落地。
在这样的力度下,张大郎的势力会愈发的强大和稳固。
可他们现在却还是瞻前顾后的,小打小闹,修修补补,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面对他们东南节度府的困境,江永才的心情很复杂。
可是他不是掌权者。
他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举措去拯救东南节度府。
这让他有深深的无力感。
江万石父子离开了节度府后。
节度使江万城又召集了支度使姜浩言、节度判官邓松两人单独进行了一番谈话。
在谈了约半个时辰后,这两人直接出现在了节度府门口。
看到这两人后,一众大小官吏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们。
姜浩言是隆兴府知府升上来的,他们姜家在隆兴府势力不小。
邓松则是清平府知府升任上来的,同样在清平府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他们和大小官吏一样,一直在积极地维护自己家族的地位和影响力。
这一次江永才的内部革新,动摇了他们的权力护城河,特别是废除举荐官员的特权,他们自然是抵触的。
相对于江永才而言,大小官吏对邓松和姜浩言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诸位同僚!”
邓松对众人压了压手。
“节度使大人已经知晓了诸位的诉求,知晓你们受了委屈!”
邓松对众人道:“节度使大人说了,你们为我们东南节度府兢兢业业办了不少差事,他心里有数。”
“你们都是我们东南节度府的肱骨栋梁,辞官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节度使大人是不会准允的。”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