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前线。
某处小村落里,挤满了佩戴着兵刃的军兵。
有的依靠着墙壁在歇息,也有的在烧着柴火做饭,到处都是一片忙乱喧嚣的场景。
传令兵骑马从人群中穿过,战马发出了嘶鸣声。
靠近村子东头的一个大院外,三十多名膀大腰粗的军士守卫在此处,戒备森严。
避风的屋子内,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青烟缭绕。
亲卫军都督曹顺毫无形象地坐在火堆旁,正端着一碗饭在大口朵颐着。
“老王,你说这江万城啥意思啊?”
曹顺将一块肥肉塞进了嘴里,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的监军使王承安。
王承安原本是骁骑军的监军使。
这一次被张云川临时任命为前线总监军,专司负责监督前线的作战和负责鼓动军队的士气。
“我看江万城现在是想认怂投降了。”
王承安咂吧着嘴说:“我们大军势如破竹,他们东南节度府的军队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如今纪宁率领的前锋兵马已经兵临江州郊野,这东南节度府覆灭在即。”
“江万城手底下的新军和右骑军被周都督拖在了隆兴府,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江万城眼看着江州城不保,所以想要趁着江州城还在他的手里,与咱们讨价还价一番。”
江万城送来的信件中虽然没有明确的提出投降,仅仅说辞去节度使一职,江州归顺张大郎。
可在王承安看来,归顺这和投降其实是一个意思。
江万城为了自己节度使的颜面,这才使用了归顺一词而已。
“他要求与他们见面谈江州归顺的事儿,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缓兵之计?”
曹顺猜测说:“他想拖延时间,等他们的右骑军和新军回防江州?”
“有这个可能。”
王承安分析说:“只是从这一封信的内容来看,江万城估计借助江州城和我们讨价还价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毕竟咱们将军夫人可是他的女儿,他没必要等右骑军和新军回到江州,与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继续拼杀,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他现在识时务地主动拱手让出江州,让咱们兵不血刃地占领江州,这也算是投名状了。”
“以咱们大将军与他的关系,他当不了节度使,可以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还是很有可能的。”
曹顺点了点头,赞同王承安的分析:“说得倒也是。”
曹顺扒拉了一口饭后,又问:“那和江万城谈江州投降的事儿,你去还是我去?”
“我们都不用去。”
王承安道:“我们都兵临城下了,他已经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无条件的放下兵刃,让出江州。”
“他要是乖乖地配合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确保他的性命无忧的。”
“至于以后怎么处置他,那就是大将军的事儿了,与咱们无关。”
“倘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想和我们大军对抗,那我们只有诉诸武力,解决江州问题!”
王承安建议说:“直接让送信的人带信回去,限令江万城在我们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直接率领文武官员出城投降。”
“届时我军可以保证他们性命无忧,保证按照告东南节度府官民书所承诺的那般,不会烧杀抢掠,毁坏江州。”
“要是我大军抵达,他们没有开城投降,那我们只能视他们为敌人,出兵攻城!”
“好!”
曹顺当即转头询问一名军吏。
“我们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军吏回答道:“听明白了!”
“那好,就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让送信的人顺便带回去给江万城。”
“是!”
军吏大步走出了屋子。
曹顺几口将碗里的饭菜送进了肚子后,满足地擦了擦自己满是油渍的嘴角。
曹顺问王承安:“方才梁都督派人带话,说建议咱们各部兵马在进江州前,进行一次军纪大整顿,你怎么看?”
“我看可以!”
王承安沉吟后道:“大将军一再强调,要求我们秋毫无犯,以争取民心。”
“江州是东南节度府的治所,人口众多,热闹繁华。”
“咱们不少的将士都是穷苦人出身,对那些居住在城内的权贵颇为仇恨。”
“这贸然进了城,要是军纪不严的话,很容易闹出大乱子,演变成屠戮。”
“我看有必要在进城前,进行一次军纪大整顿,以确保到时候不出问题,坏我镇南大将军府名声。”
曹顺直接对王承安说:“老王,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你和梁都督一起负责。”
“行,没问题!”
王承安当即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不管军纪这一块儿,可他是临时任命的大军监军使。
这从上到下的监军使、都监、队监等各级监军都是他的人。
他有必要将这些人召集起来,进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