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分家吧。”村长一锤定音。
他心疼地拍了拍程斯泽的肩膀,看向老程两人,说道:“祈安与两个孩子各两亩地,跟我去做个公证吧。”
“不行!我们一共就九亩地,一下子分走了六亩让我们怎么活?”程家老母大声反驳,脸上满是不情愿。
“哼!”村长冷哼一声,沉声道:“几年来都是祈安那孩子任劳任怨地为程家种地耕田,这两亩地也该是他应得的。”
“至于两个孩子,作为你们程家的血脉,各分得两亩地也是理所应当。你们不养子嗣,那就把地给他们,如此才说得过去!”
程家夫妇不甘:“可,可是……”
村长:“就这么定了!”
宋挽卿眸里泛起碎光,忍不住给村长点了个赞。
看见村长坚定的态度,叶倩恨得牙痒痒,没想到不但没将宋挽卿除去,反倒而她做了嫁衣,简直可恶。
事后,村长去慰问程祈安,见了他那一身血衣被吓得不轻,又狠骂程家一顿,又给他划分了一亩地,老程家敢怒不敢言,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毕竟残害子嗣的罪行可是不轻啊!
此事之后,大宝对宋挽卿略有改观,虽仍不亲近,却会偶尔扭扭捏捏地喊她娘亲,可把宋挽卿给逗乐了。
天际广阔,银汉迢迢。
屋内,破旧的木床上躺着的少年黑睫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望着窗外月光照影,恍然抬手,欲触碰轮月,黑眸里一片清明。
“祈安,你醒了?”门外出现一抹身影,逆光而立,柔和的光晕打落在她身上,少女嗓音温软,如清水滑过青苔般清澈,令程祈安晃了心神。
“宋、挽、卿?”他低声轻喃,眸里染上几分疑惑。
“你怎么了?”见程祈安神色有异,宋挽卿疾步上前要给他检查。
可脚下潮湿,她猝不及防地往程祈安身上一扑。
“砰!”
程祈安被她压着,又撞到了后脑勺。
伤上加伤。
“……”宋挽卿呆滞一瞬。
她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而程祈安捂着后脑勺,那双墨眸清澈懵懂地看着宋挽卿,说道;“娘子,好痛!”
他眉眼压低,睫羽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眸光流转间,瞳孔深处似乎泛着点点水光,看起来甚是可怜。
“对不起。”宋挽卿果断道歉。
她怜惜地抱住他的身体,哄小孩似的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不痛不痛,待会我给你上点药就不痛了。”
说着,宋挽卿心虚地让奶团子去兑换伤药。
突然被她拥入怀中,程祈安脸颊羞红,他支支吾吾地唤道:“娘,娘子?”她身上清香萦绕在他鼻尖,令他不知所措。
“等会等会,我找一下伤药。”以为他疼得厉害,宋挽卿松开了手,作势在柜子里翻找两下,拿着伤药要给程祈安涂抹。
温热消散又回来,不过一瞬便让程祈安心情起起伏伏。
他不知不觉地捂上心口,苦恼地想,心脏好像有点奇怪,他是不是生病了?
“来,低头。”温柔的嗓音让程祈安乖乖垂首,任由宋挽卿摆弄,完全没意识到家中穷得连锅都掀不开,她是从何得来的伤药。
……
月上枝头,一夜无眠。
翌日,宋挽卿拿着从黑医那里得来的铜钱要到市区去采买,二宝得知后撒娇跟随,大宝虽也想去,但想到家中有伤在身的程祈安,便留家照顾。
临走前,宋挽卿摸了摸程斯泽的小脑袋,哄道:“你在家好好照顾爹爹,等我们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真的?”程斯泽终究是个孩子,闻言眸光一亮,语气带了几分期待。
忽然反应过来,又傲娇道:“我才不要你的糖葫芦呢。”
可话说出口后,又懊恼地抿抿嘴,看得出来他很是纠结。
“好吧,不要就算了。”宋挽卿故意逗他,转身抱着二宝出门去了。
“喂!”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程斯泽气鼓鼓地闷声道:“也不再问我一次……坏女人!”
只是这一次,没有厌恶憎恨,尽是委屈。
来到市集,却不似想象中的热闹。
难民们聚集在街道上,叫唤的小贩也少得可怜,一不留心还要担心货物被人抢去。
“老板行行好,我们娘俩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只想活下去。”面如土色的妇人牵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朝米店的老板苦苦哀求。
“滚滚滚!当今世道谁不在逃命,谁不想活命?我要是免费给了你,其他人也会哄抢,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老板不耐烦地驱赶。
他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难民,脸色又冷了几分。
见此情景,宋挽卿微微蹙眉,距离藩王造反,土匪掀竿而起的时间还有半年,她若想解决后顾之忧,便得加快速度了。
她掂了掂手中的银钱,买了四串糖葫芦,余下的钱皆买了蔬菜和几只鸡仔。
如今物价逐步上涨,已经有很多人吃不起饭,更别提是养殖期长的肉类了。
回到家,看着程斯泽频频偷瞧的举动,那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