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祈安身形隐匿黑暗中,清冷月辉落下,衬得他挺拔如松柏。
他走过走廊,脚步平稳,却快得出奇。
推门而入,严楮猛地翻身,睁着眼警惕地盯着那道黑影,“谁?”
程祈安往前一步,灯光落在他脸上,露出一双漆黑如深渊的黑眸,他眉眼压得很低,隐隐覆着一层寒霜。
“是我。”
从喉间溢出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严楮愣住了,他能清晰感受到殿下的目光宛若寒刃,穿刺过微凉的空气,几乎要将他贯穿。
这与白日的他,截然不同。
是恢复神智了!
严楮震惊外便是大喜,立马跪下,恭敬地道:“严楮参见殿下!”
程祈安身形一动,眨眼间便已移到他身后,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盏茶,眸光暗沉地盯着严楮的背影。
他刚恢复神智,许多事情早已记不清,也不知晓其中的各种关系。
严楮眼看着将军府翻案有望,他眼中闪烁着泪花,道:“殿下,你可知道我等今日等了多久了!”
程祈安挥手,他微眯冷眸,启唇道:“我知道,现在我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有些事还是不太清楚,你且告诉我。”
闻言,严楮便与他说起了十几年的所有事。
昏庸皇帝听信谗言,将前皇后打入冷宫,一杯毒酒了却此生。同一时间,前皇后母族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而当朝六皇子也在当晚失去了踪迹。
这位六皇子便是如今的程祈安,也是前皇后唯一的孩子。
严楮当年年仅14,深受将军府恩泽,奉命暗中寻找六皇子至今,只盼有一日能为将军府翻案,还一世清明!
知晓一切的程祈安脸色犹如覆上了一层寒霜,修长好看的指若有若无地轻点桌面,发出叩叩的声响。
眉宇间是浓郁的危险,周身的气压此时低得可怕,仿佛弹指间,便能碾碎一切。
既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接下来便不能再耽误。
那狗皇帝荒淫无道,与他还有血海深仇。
他必须要尽快养精蓄锐恢复实力,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严楮心中激动,他时不时抬头看向程祈安,这才是他所要寻找的殿下,能够拥有藐视一切的男人!
“严楮,你先去联系旧部,剩下的事等各方取得联络之后再议。”
男人的声音在房间中幽幽响起。
“遵命!”严楮起身便要走。
他忽然顿住,想起什么回头严肃道:“对了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禀报。”
“说。”
严楮道:“既然殿下您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宋挽卿是不是也该休了?”
闻言,程祈安眸色一沉,他危险眯眸,看向正不知好歹还在劝说的严楮。
“您贵为殿下,怎么能与娶宋挽卿那样的农妇为妻,而且她蛮横无理,在您不知事之时,便差使您洗衣做饭,做了各种杂物事,这哪里还有女人家还有的贤良淑德!”
程祈安半阖双眼,唇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脑海中不禁浮现宋挽卿时不时靠在他身边巧笑嫣然的模样,那双眸如天上的月,山顶的雪,纯净如泉水,灵动如春风。
只是回忆,便能感到心中一阵阵愉悦。
严楮见程祈安脸上浮现笑容,心下一惊。
殿下莫不是被宋挽亲下了迷魂药?
他立马绷着脸,恳请道:“殿下,您就休了她吧!”
程祈安嗤笑一声:“休了她?”
严楮忙不迭点头:“对啊,殿下以后当娶名门贵女,怎能被此等农妇误了后半生?”
程祈安墨眸微眯,倏忽闪过一道幽光。
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程祈安脸上浮现的笑容带着危险的深意,他说道:“严楮,我是你手中的傀儡?”
“不敢!”严楮心中一惊,当即垂首跪地,身后渗出丝丝冷汗。
他顿时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恼。
殿下果然是殿下,哪怕以前深陷泥潭,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锋芒。
“你记住,我此生的娘子唯宋挽卿一人,任何人都不能诋毁她,对她不敬。”程祈安眸色幽深,又道:“若你决心奉我为主,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他的威胁格外具有威压。
严楮脸上闪过恐惧,殿下的眼神格外冷漠,像是寒刃。
他咬牙,有些不甘心,粗鲁农妇如何能配得上如此风华尊贵的殿下!
下一秒,又想起被宋挽卿威胁之时,他忍不住浑身一颤。
罢了,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赶紧溜赶紧溜!
程祈安瞧着严楮慌忙离去的背影,冰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此时。
京城皇宫。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进东宫,通报:“启禀太子殿下,现在宣城已经......已经沦陷了!”
什么?!
正坐上位的男人猛地睁眼,他推开怀中的美人,有些气急败坏,“一群废物!”
很快,就召集了一些官员。
楚景策阴沉着脸,在一排排官员面前走过,脸上的愤怒几乎能够烧掉一整片草原,他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