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袖听着五皇子这番话,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欣喜,眸光幽幽的看向五皇子,看的一脸自信且有些得意的五皇子脸色怔了住。
崔袖自始至终都不愿意五皇子去争,她一直都是散养且摆烂的姿态,可偏偏五皇子就是不听她的话,要去争,要听宁嫔的鬼话,去学皇上年轻时候的样子。
皇上年轻时候有的,五皇子未必会有,皇上年轻时候没有的,五皇子自然是更没有的。
五皇子可以学皇上的性子,可以学皇上的处事态度,但是他却学不来皇上做皇子时的背景,他是没有皇上那般显赫的母族。
“言哥儿,本宫从小就教导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去幻想。”
“你却从来不听本宫的话。”
崔袖按照从前的思路,不分青红皂白的泼了五皇子一身的冷水,让五皇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眸光里带着些冷气,没有说话。
崔袖见五皇子也不说话,她知道五皇子心中应该是恼了,但奈何他有求于她,所以暂时还不能与她动怒。
这求人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曾经的崔袖对于这样的滋味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心中忍不住的酸涩。
上一世,她为了给五皇子铺路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以为的轻轻松松所有人都会站在他的阵营里,但却是她放下尊严放下一切的笼络,和那些日日盘算着利益的大臣推杯换盏。
那种计算人心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那时的五皇子只知道去利用那些权利,未曾想这权利背后是谁在替他疏导一切。
他倒是和宁嫔母慈子孝了,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被瞒在鼓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一心还想着是为自己的儿子好。
崔袖永远不会忘记,五皇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了好菜杀了厨子的做法,所以这一世五皇子是休想再利用他们崔家一分一毫,也别想要她再去为他们做什么免费的“嫁衣”。
那是想都别想的。
“你且问问你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去当那储君。”
“若是没有趁早还是放弃那攀龙附凤,好高骛远的念头,还是去想一些实际的好。”
“莫要到时候攀高攀不着,反倒是摔了个大跟头,再摔得一身泥遍体鳞伤的,可要你自己好受的。”
崔袖见五皇子不说话,她便再放几句狠的,其实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要他自己赶紧认清现实,不要再去做无谓的挣扎,但崔袖明白,五皇子大抵是听不进去的。
若是他能够听得进去,早八百年前就听进去了,可偏偏他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从小是什么样的习惯秉性,长大也会是什么样的习惯秉性,若非的遇到特别大的变故,才会有那么一丝的变化,其余的都不用说,那是没有变的机会了。
五皇子原本还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奈何崔袖这番话说的实在是特别扎心的,就是知道五皇子的痛处在哪里,狠狠的在那痛处扎刀子,让五皇子受不了。
崔袖虽然对五皇子的了解说不上是十分的清楚,但是他的缺点可以说是知道个一二三四了。
宁嫔没有改变对五皇子的教养方法,不仅如此,太后大娘娘还掺和了进来,这么一下,五皇子的缺漏处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母妃!你为何总是如此贬低我。”
“我有志向想要当储君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别的哥哥弟弟能够去想储君的位置,偏偏我想不得。”
“你总让我普普通通的活着,可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还是还不明白,我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我要怎么样普通才算是你眼中的普通?”
“你可以不争,那是母妃自己的活法,但是我若不争,等三哥成了储君,那我们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五皇子说着,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了,脸上的表情都被调动了起来,特别想要向崔袖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五皇子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道:“母妃,我知道纯妃娘娘与你是多年交恶。”
“若是他日,三哥继位,他们母子俩定然不会给我们母子俩好日子的,说不定就要远离京都城,远走他处乡了。”
“您真的愿意吗?”
五皇子想着,他只觉得他母妃不愿意他去争是因为他母妃过得日子实在是太好了,她没有什么想要去得到的东西,只知道当前的享乐,却不去想往后的日子。
在五皇子心中,崔袖从来都是一个目光短浅,容易满足的人,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也不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她只知道一味的退和守,却不知道敌人早就将他们的底线试探的清楚,就差一个有机会就要他们的底线崩溃。
崔袖听到五皇子这番可谓是“肺腑之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但心中已有了决断,想必这番话也是宁嫔教给他的。
宁嫔知道她这个人日日只知道在宫中寻一些玩乐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作为贵妃娘娘的觉悟,可能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谨小慎微,不堪入目的女子。
可站在宁嫔的角度看她,即便她再谨小慎微那也应该有自己权衡利弊的一杆秤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