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出现后,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云贵妃看出来李群此次前来是有正事要商议的,便让六皇子先回书房看书去,六皇子退下后,几个人也进了屋。
屋子里,三个人坐下来后,云贵妃便开口发问道:“启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崔袖的目光也随着云贵妃的发问看向了李群,她知道李群去了江南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群的脸色不大好看,是有些沉重的,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人死了。”
那个在地牢里关了许久,同盐务案息息相关的人物在回京的路上死了,死的很突然。
李群只是说了三个字,崔袖和云贵妃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不同的变化,心中各有心事,崔袖首当其冲的开口问道李群,道:“你见到他了?”
“问出来些话了吗?关于当年的事情。”
崔袖的思绪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她顺着李群说的话走下去,一旁的云贵妃则是安静的看着,没有开口。
李群听到崔袖的发问,他的目光低沉着,只是看向一方,开口道:“问出了个大半。”
“他说出的那些,倒是和当年的结局有很大的偏差。”
李群的表情和话语让崔袖意识到,很多事情好像在往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还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崔袖回忆了一下当年盐务案的最后结果。
是以处置了皇上的亲舅舅和外祖一家为结局的收场,其中还牵连了以徐老国公为首的一众亲近皇上的老臣的名声。
众人都说,皇上能够大义灭亲,乃是皇子之典范,他的名声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和扩展。
那些百姓也知道了这位储君的仁义心肠,说李修怀才是真正为他们这些老百姓谋利益的好继承人。
未来当上君王也定然不会辜负他们这些信任他的平民百姓。
盐务案看似折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可是却为他赢来了民心,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修怀是不亏的。
“李群,你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袖也隐隐的猜出了一些关于盐务案的隐情,只不过李群没说,她倒是猜不出一个完完全全的结果。
李群没有再弯弯绕绕下去,直接说道:“当年的盐务案,是李修怀一手策划的。”
“目的就是以退为进让先帝知道他想要做皇帝的野心。”
“此事之后,他母族平成侯府败落,同他交好的那些有权有势的朝臣也伤了家中根基,再也没有高于皇权之势。”
“所有人都以为是李修怀的对手想要将他踢出局,所以才想办法做出了这一局盐务案,却不曾想,是李修怀自己做局,只为骗得天下人的信任。”
“他对自己太狠,对他身边的人更狠。”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修怀的阴谋。
从前的盐务案,到后来徐老国公病逝,请旨让李群领兵平息外敌,同时求娶包括崔袖在内的京中贵女,笼络武将,打压文臣,为的都是加强他手握皇权的筹码。
李修怀能够坐上皇位不是没有原因的,没有人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手上不沾鲜血就坐上那至高的皇位。
李修怀走了前人走过的路,但他却将这条路走的更长更绝门。
他不仅要享受当下的权力,他还想要做青史留名的“明君”,他要真真切切的政绩,而这些成绩需要他手下的群臣去闯,他只需要做一个领导者。
崔袖听到李群的这番话,她的脸色一白,她没想到李修怀居然会做到这样的程度,与此同时,她好像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宁嫔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宁嫔能够在宫中完成“狸猫换太子”的计谋,绝不是因为她筹划的时间长,筹划的多么心思缜密,而是站在她背后的那个势力足够的强大。
李修怀不相信她生出来的孩子,但是他又舍不得他们崔家积攒多年的实力,他想要这样的实力去帮助他的儿子巩固皇权。
自始至终,李修怀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相信过李群,他只是需要他们背后的势力,所以才会隔三差五的和他们亲近,让他们放松警惕,去帮衬着五皇子。
李修怀这一招算的好狠好狠。
“李修怀那个狗东西可真不是个人,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倒是不怕晚上做噩梦。”
当下也没有外人,一直没有开口的云贵妃听了李群这话,便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也管不了那么的事情了。
云贵妃受到李修怀的迫害可不少,她当是这世界上顶顶恨李修怀的人。
崔袖听到云贵妃的话,她的目光沉了沉,她没有选择去开口大骂李修怀,因为她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
就盐务案的事情,李群是不会放过李修怀的,可李修怀是君,她和李群始终为臣。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臣要君亡,几乎是难于上青天。
除非这个君王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赶忙着下来要收了他,不然其他也很难让他伏诛。
既然李修怀为君时,他们动不了他,那他若不为君呢?当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