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蛇仙们默默守护着不老泉,守护这片能给人带来神性的高维灵泉,她们观看过一场又一场的杀戮,也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经不住诱惑的灵,被无情的泉水化作白骨。
所以你说,这些年来,一共有多少老爷们葬身于此?最后活着出来的又有几人?
古代太监都要娶老婆呢,试问哪个爷们,能过的了这关?
我寻思这地方死过太多人,我嫌埋汰,可是低头看去,这泉水却如此的清澈,纯净,带着一点碧蓝,像婴儿的眼睛般一尘不染。
就在我低头的这一个刹那,我双眼直接流出两行血泪,不老泉早已通灵,它向我发出了警告,我必须直视这些女子,目光不能有丝毫躲闪。
在无尽的岁月中,可能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为了获取神性,不惜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双眼,可是他的勇敢行径,并不能打动不老泉,这里容不下任何形式的作弊者,六道在用残酷的口吻告诉我们,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神性。
用幻术封眼,或者将视角转移至野狐禅,都算作弊。
青丘神色有些难过,轻轻抹着眼泪:“李狐狸,我终于要和你永别了,这一关,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你一见到漂亮小姑娘,你就不是你了,你忍不住,我知道你忍不住,男的都这样,其实女的也这样,甄嬛传,一群女的争抢一根瘦鸡脖啃,女的就爱看,就好这口你能咋办?
“世间男女,没有能过的了白骨观的。”
青丘抹眼泪是假,嘲笑我是真,我没空理睬他,生死攸关之际,我全身热汗腾腾,那张丑陋的脸庞紧张的变形,你让我死在这?死在这口破泉眼子里?我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你让我死在这?我怎能甘心?
身体不能有反应,身体不能有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平静地注视众女,我采取的方法很简单——我人在不老泉,魂儿却不在这,我的魂儿早已顺着时间长河飘走了,飘去了童年,飘到了东北漫天严寒的大山中。
我喜欢冬天,讨厌夏天,每到夏天,村子像剥了壳的馊粽子,黏糊糊臭烘烘,人总忙叨叨的,各路虫豸也不安生:苍蝇,蚊子,蟋蟀,萤火虫,壁虎和扑棱蛾子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寻死觅活扎进人群,搅则这本就燥热的生活。
而到了冬天,村子一下就封闭了,清冷了,安静了,尤其是下雪天,静到素雅,平日里四处游荡的长舌妇和腌臜闲脏老头们,统统没了踪影,积雪像木工房里的刨子,糕点铺里的模子,把各人各样的脚步声都刨成一个样,压成一个形,听上去只有一个声:
咯吱,咯吱。
一姑娘正对着我,岔开腿,坐在我大腿上,双臂勾着我脖子:“哥,你的心思不在这,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小时候。
姑娘嗯了声,在我耳畔吹着香气:“是东北农村吗?”
一个虚幻的死物,竟直接看穿了我的内心。
“是啊。”我平静道:“我想到小时候在雪山中,遇见了两只野生白狐,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动物。”
“我也是白狐。”姑娘抓着我的手,顺着往下探:“或者说,白虎。”
我起初没吭声,后来有些恼怒了,抽出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
“你算哪门子白狐?红粉骷髅,恶臭可怖!我看到你就想吐!”
这一巴掌扇出去,我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连根折断,我又一次触碰了禁忌,我不能攻击或者谩骂这些女的,她们对我做任何事,我都要无条件接纳。
我疼的几近昏厥,但疼痛反而让我更加冷静了,这些女的是纯捣乱的,每当我回忆过往,思绪总会被她们强拉回现实。
不行,得换个法子。
那姑娘被我一巴掌抽完,半张脸颊高高肿起,可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甜了,水蛇般的胳膊缠我缠的更紧了:
“吐?是上面吐?还是
其余姑娘也都紧贴过来,在我耳边绵绵细语:“哥,看看我,哥,我好看吗?”
如果这时候我还一点反应没有,那是不真实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手艺活的巅峰大师了,我若是有半点作假,一定是瞒不住各位的。
当细微的小反应出现后,不老泉第三次惩罚了我,我一个没忍住,呜地吐了出来,血水夹杂着内脏碎片,还有牙齿,水面一下就被染红了。
姑娘们得意地笑了,吃吃,呵呵,咯咯,对于女性来说,能用身体当武器,把老爷们搞的这般不堪,在她们看来是值得骄傲的。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光,环视五女,既然回忆不管事,那就干脆念咒吧。
我念的是道家的《破地狱咒》,此咒威力惊人,念一遍可以使受苦的众生往生极乐世界。如果将这个咒语用梵书写下并贴在会出声音的钟、鼓、铃等物体上,受苦者听到这个声音,咒的力量就会传出去,消灭罪业,使其不堕入三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