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安知道,他们或许回不去从前了,或许昨天之后,似乎会很生气,很介意。
或许这次匆匆的走,下次见面便在民政局。
可上一回,她一直没有告诉四叔怀孕的事,以至于孩子最后没保住,他很久很久才知道。
可这回。
无论如何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晓。
……
事实上。
顾重深是迫于无奈提前上的飞机。
昨晚做完手术之后,他恢复情况不是特别好。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名医生满脸抱歉的模样。
“您这个情况,短时间内应该恢复不了……而且我看伤的是太重,怕有后遗症。”
“要不……您转院去三甲医院再瞧瞧?”
总之,治没治好,现在也不能试,他也不敢保证。
顾重深到嘴边的“庸医”两个字,真想直接甩出去。
可总归是忍不住了。
“还有多长时间?”
“已经开始降落了,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
赵经理小声解释,“老大,待会是直接去公司还是……”
“医院?”
顾重深额上三条黑线划过,只捏紧手掌扫了他一眼
。
赵经理立刻明白过来,“好的好的,医院医院。我叫了小严过来接咱们,待会直接去医院,悄咪咪的,保管没人知道。”
“可是老大啊,最近事情也多,也忙。咱们就这样回来了,太太那边怎么办?”
“要不要再派人过去看着?”
提起这事,男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看着窗外,已经能瞧见名城的轮廓。
嗓音有些哑。
“若是她不肯接受注资,我在与不在都改变不了问题。至于宁家那群人,总归也不管用其他手段……”
那女人笨,性子又犟,说不通。
可其他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自然知道他的底线所在。
对于宁氏集团,若非陆沁安,他只是当做一个鲜少有交集的公司。
可对于她们母女俩,那群人但凡敢动她们一根头发,别说宁氏,连带着大大小小的……都端了。
赵经理弱弱开口。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果太太真没保住宁氏,老大……别说我没提醒您,她真会跟您离婚的。”
“保不住怪谁?”
赵经理轻咳了两声,“是怪不到您头上,可那毕竟是太太。”
“太太是女人。”
言下之意,您跟女人讲道理。
还跟是您妻子的女人讲道理,那不自讨没趣么。
某男人终于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只阴沉沉的面色,黑眸里泛起一抹复杂情绪,“除了注资,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
“除非……”
“除非您是用合作伙伴的方式。”
宁氏集团已经建立了很长时间,宁老当年以加工起家,后发展为各种手工和机械制造。
总的来说,在近年来劳动力成本上涨和国内第一、二产业效益普遍降低的情况下,很难再有发展。
而顾氏经营方向与宁氏集团少有接触。
“宁氏这两年,是不是投资了一家服装厂。”
“对对对,是有的。”
赵经理连
连点头,看着顾重深皱眉开始思索,一颗心稍定。
至少老大开始想法子,总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们俩的事啊,下边人可都操碎了心。
飞机落在机场。
高宇很快接到了电话。
“两个小时之后我到公司,准备好宁氏的资料,越详尽越好。”
“是。”
……
一连几天,陆沁安几乎没出过宁宅。
律师来过几趟,手续办下来稍显复杂,各种股份和房产交接,有些麻烦。
她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养胎,吃吃也随了她的意,这几天除了偶尔跟管家一块在附近买点东西,大多时间都在院子里。
此刻律师刚走。
陆沁安看着手边的文件,随意翻开扫过。
前边的电视屏幕正在放新年的特别节目,主持人总不经意提起。
今天就是正月三十,除夕之夜,f城卫视提前给大家拜年了。
“管家叔叔,这一条要贴在哪边呀?”
小肉团子从外边跑进来,穿着一身艳红的小衣服,手里还抓着一副对联。
皱眉看着站在高处的管家。
她分不清上下联。
陆沁安莞尔,这时才恍然想起来。
一直说着的年关,一直在等的年关,原来已经到了。
……
夜里。
一贯人多的宁宅今天稍显冷清,宁老走后陆沁安遣走了一部分佣人。
今天又是除夕,除了管家和家在外地不准备回去过年的几位佣人和保安之外,其他人大多放假回去了。
宁宅在郊区。
管家带着小肉团子在院子里放了烟花,她又领了几个大红包,乐的不行。
陆沁安便站在旁边,仰起头瞧着漫天绽放的焰火。
没人知道,就在宁宅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