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我联系了彭权,来到了李浩安排的殡仪馆。
屋内,我看着眼前季老大和王森的两具遗体,脸上再没有一滴眼泪。
可能我眼泪哭干,也可能我内心已经麻木,但那种说不出的难受,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
一旁的入殓师冲着我说着:
“夏先生,时候不早了,让我给他们整理遗容吧。”
我闻言看着他说着:
“把毛巾给我,我要亲手给他们擦干净身子。”
入殓师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而一旁的刘双劝道:
“听我天哥的吧,我们只擦身子,不耽误你的工作流程。”
入殓师叹了口气,没再阻拦,将毛巾递给了我,而刘双则是识趣的去打了盆干净的温水来。
我洗了洗毛巾,拉开王森身上的白布。
当我看到他双腿膝盖血紫,扭曲变形的时候,气得我咬的牙齿嘎吱作响。
我拿着毛巾从王森的脸开始擦拭。
由于活埋,王森的脸上脏兮兮的,沾染了不少尘土。
我小心翼翼的擦拭,拿着毛巾的手都在颤抖,看着王森,从小和他长大的一幕幕,在脑中不断回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给王森擦完的时候,洗脸盆的清水都已经变得浑浊。
而我转头去看季老大的时候,就见刘双也给他擦完了身子。
“辛苦你了,小双!”我勉强挤出一句。
刘双抬起胳膊,擦擦额头的汗水说着:
“这有啥辛苦的,都是自己家兄弟。”
“天哥,说实话,我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季老大。”
“在门头沟的时候,我心里斗争了半天,都没有拉引线的勇气。”
“但季老大看的明白,够义气,真爷们啊!”
我没接话,转头看着一旁坐着玩手机的入殓师喊道:
“兄弟,给他们化妆火化吧,用你们这最好的骨灰盒。”
我说完,最后看了眼季老大和王森,跟刘双走出了屋内,到外面的石墩子坐着,抽烟等待。
“小双,你说这次来报仇,天哥是不是又错了?”我吐着烟雾问道。
刘双猛吸一口烟,边吐着烟雾边说着:
“哪有啥对错啊,不报仇那还是你么?”
“天哥,我觉得人活一辈子,做事不是给人评论对错的,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
“什么都有说明书,但人生没有。封面是父母给的,内容是自己书写的,所以人生这道题,没有标准答案,怎么做都在于自己。”
“既然有缘来人间走一遭,好的坏的不妨都尝试尝试,酸甜苦辣都尝一尝,即便是没人为你鼓掌,也要优雅前行!”
我挤出一丝微笑:
“你小子不看道书,看上哲学了,不过说的是有点道理。”
刘双撇撇嘴:
“小时候我爷爷告诉我,活出自我比什么都重要,他天天在村子忽悠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二手老娘们啥的,那也是他的人生态度。”
刘双说完,冲我扬了扬下巴,我转头一看,一个男子向我走了过来。
我起身轻哼道:
“哎呀,彭大领导亲自前来,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彭权双手负在背后,看着我鄙夷道:
“咋说你们也来了京城,出了事我不来看看,你小子以后说不定怎么讲究我!”
彭权说完,这次也没摆架子,随意的坐在石墩子上,冲着刘双伸手笑着:
“来,小兄弟,烟给我一根,出门着急忘带了!”
刘双赶紧双手递烟过去,又给彭权点上,彭权抽了一口问道:
“王鑫他们咋没来呢?”
我看了看彭权:
“这件事,你是不是也知道?”
彭权仰头吐着烟:
“知道啊,可王鑫是站在白山那边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门头沟的电器店老板,是谁在面馆门口杀害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手下说,龙晓峰要跟找王鑫报仇!”
“夏天,你应该清楚我亲自来找你的意思,石家那边我等不及了。我买通的那个股东,已经开始挑事,联合其他的股东在公司搞内乱。”
我眯了眯眼:
“你不怕把石祥哲逼急了,他投靠白山?”
彭权嗤鼻一笑:
“白山可看不上他!”
“九零年代,东北的重工业收到冲击,很多国企纷纷倒闭,经济开始走下坡路,东北的人才外流,工业区域开始转向农业区域。”
“现在南方经济增长的越来越快,白家的注意力都在南方经济大省。”
“但我不一样,我始终认为,工业和粮食才是根本,我也喜欢跟东北人直来直去的打交道,不喜欢绕弯子。”
我呵呵一笑:
“过去小看你了,你还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彭权转移话题道:
“李浩设计的局,让石家丢了小区改造项目,石祥哲很快也握不住石家的大权了。”
“夏天,现在优势在于你们天合,是不是该快点解决了?”
我点点头: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