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远和梁家志红肿着双眼,声音嘶哑的说不出话,只能像夹着喉咙说话,可是还得强忍着痛失手足的悲痛,安排着里里外外地事情。因为家里的亲戚朋友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以后,已经陆续的,也都不辞路途遥远的赶来吊唁。
梁家诚的妹妹梁家慧远在另外一座城市居住,接到了梁家诚去世的电话,她按照传统民间习俗安排家人做了吊唁的准备,便与家人乘着车,一路难掩痛心的流着泪赶到了家里。她还未进村,痛哭声却早由远及近的传来。她一路急走着奔进了院落,奔进了摆放梁家诚遗体的正屋里。当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看到梁家诚了,她感受着如同父亲的哥哥就此远离,悲从心生,一时徘徊在回忆里,也只是越想就越忍不住地难过。可是,她还寻思着:“我千万不要哭,我千万不要哭,那样妈妈和嫂子会更难过……还有孩子们,他们都会受不了的。”越不想去哭泣,哭泣声却越是止不住。而且任何人上前劝说,也都对她不管一点用。
一整天,她都沉浸在痛失亲人的悲痛中——伤心和疼痛化作了眼泪,可是丝毫地没有减轻积蓄到了内心的疼痛。面对此情此景,梁家慧的心里被一股愁绪缠绕着,心思乱了,心绪杂乱得如雨后的蛛丝,在风雨里瞬间残断,即使怎么绞结,也已经永远地都无法复原了。
一天过后,在另一个午后到来的时候,梁家诚的遗体还是需要按照国家规定的殡葬规定,由一辆承租的车子送往火葬场。梁博文感到整个身体有了近乎麻木的一种膨胀感,当听到主持公事的有威望的一位长辈招呼着:“大家起身送故人了!”只是脚步不停的跟在被几位村里人抬着的梁家诚的遗体后面往村外走着,想着:“爸爸,你不要走……”想喊,可是喊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家诚的遗体被众人抬到了停在村口的车上。梁博文看着一切,觉得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了,直到看到灵车开动了,情绪也瞬间失控了。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爸爸,你不要走……你们把我爸爸放下,你们不要带他走……”她泪眼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茫白。随后,她感到被一个大的雾影包围了起来,令她感到只剩她一个人的那些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杂乱,也瞬间消失了。
梁家诚走了,从此再也回不来了,而且自此将会成为了亲人朋友心里永远地记忆——一个年轻的早逝的中年人与相识的人的生活段,成了可以永存记忆里的一个断章。这个断章没有可以偶遇的后文,只有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的,而且仅此留下了一段令亲人们铭记于心的音容笑貌,以及被追思的不堪企及的痛彻心扉的故人的牵念。
梁博文再次地让家人担心,由于她实在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这些,神志迷糊的不得不被家人背回了家中。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幻地像失语的人一样的游走在那团雾里,居然没有任何地意志力能推动她,让她爬出来。直到她听到接送梁家诚来往殡仪馆的车回来了,才在一种瞬间清醒的意识支配下,勉强地把棉团一样的身体从床上挪到了地上。
时隔不久,他和所有地送粱家诚最后一程的人们一起,把再进村已是骨灰的梁家诚送出了村,安葬在了山脚下的一片肥沃的田地中。
这一路走去山上,又走回村里,走到了让大家停住了脚步的一个叫做家的地方,梁博文一直在心里嘟嚷着:“爸爸,往后的日子,这里就不会是您的家了,您还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身边么?或者,我在哪您就会去哪里看我么?爸爸,您的心为什么那么狠心呢?居然令您狠心地把我们推出了您的世界。”情绪不由控制的纠结,她的笑却洋溢在了眼泪恣意流淌着的脸上。她这时才觉得话再多,想得再多,当需要面对现实的那一刻,任何地祈愿都不会有任何地用处。她面对了人间最大的一种悲痛,和所有地人记住了梁家诚的归处,自此他将与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一起,长眠在了这片养育了几代人的山野之间。
整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经过了喧嚣,也走到了平静。梁博文不知道怎么打发在家的几天,只能毫没思想地躺在床上,完全失去了对自我的管控能力。
虽然令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都不忍回首的一件事情,以一个人间唯一的仪式都得以了告慰,但是这件事并不像寻常事那么简单地可以随风。接下来的几天里,梁博文家的亲戚朋友还是时时刻刻地牵挂着他们,也都不能说放心就都放得下心了。事后,他们也都没话找着话说的,与梁博清和梁博文随意地聊聊天,希望他们能尽量地走出低落地情绪。其实,他们也实在没办法劝解他们,可是为了使得他们的心情可以有所舒缓,也只能讲些大道理,好先让他们返回学校。
这时,郑红秀强忍着巨大地悲痛,还得到田野里继续收割不断成熟的庄稼。她在丰收的供养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玉米地里,虽然说着念着不许悲痛,可是汗水,泪水,还是无声地滴落进了丰饶的收获了她与村民们生计的田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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