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带着些许潮湿,带着些泥土的粘稠,被风一吹,一股脑的飘入鼻腔,猛地吸上一口,令人心旷神怡
李忧骑在马背上,在队伍的正中间,前方的马蹄踏在泥土里,再次拔起时,蹦起的的泥点打在李忧的脸上,浓重的沙土味让李忧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擦去脸上的泥点,李忧毫不在意,比起身上的整洁,袁术的事情更让李忧放心不下。
太快了,
一切都进展的太快了。
这并不单单是指刘备的势力进展。
尽管在别人看来,两年不到的时间,领青州牧,战曹操,破先登,刘备就像一颗夜空中悄然划过的彗星,夺目,闪耀。
但在李忧看来,这并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真正让李忧头疼的,是天下大势。
李忧的凭空出现,让刘备提前拥有了自己的基业,提前展露了自己的锋芒。
但与此同时,他带来的蝴蝶效应,也让天下大势越来越偏离他的掌控。
就像被吕布强行带到北海的贾诩一样,没了贾诩,曹操在宛城也不会中计,典韦也不会死。
现在的曹操再和袁绍官渡争雄的话,斩颜良诛文丑的活计,恐怕还真轮不到咱们这位关二爷。
同样的,就好像天下大势再和李忧作对一般,本来早早就被袁绍击败,退出河北争霸舞台的公孙瓒,如今一直虎踞幽州。
而本来要在公元197年才称帝自立的袁术,现在就得到了玉玺。
提前了四年!
直到现在李忧才明白,三国群雄不是被设定好的,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天道,每个人都会根据目前的局势,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就像袁绍之所以一直不敢和公孙瓒展开决战,就是因为青州牧刘备那是公孙瓒的同窗,而青州又恰好就在他袁绍的大后方。
要是在他和公孙瓒决战之时,刘备奇袭南皮,让他首尾不能相顾,那就彻底的功亏一篑了。
所以袁绍一直在犹豫,在不停的试探,但就是迟迟不敢动手。
但是袁术为何会提前称帝?
李忧不知道。
与郭嘉、荀攸等人连夜彻谈,分析局势之后,李忧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想弄清楚一个认知比你低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忧深以为然。
“伯川,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琅琊马上就到了,长途奔袭这么久,身体可还遭得住?”刘备勒了勒缰绳,将速度慢下来,与李忧并行:“需不需要喝点水?”
“多谢玄德公关心,我没事,与其担心我还不如看看奉孝,我看他都快有进气没出气了。”李忧笑了笑,此时此刻还不忘了调侃郭嘉,着实是心大。
咕咚咕咚......
郭嘉几乎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哪里还有力气开口回击,白了李忧一眼,没有做声。
“伯川就别调侃奉孝了,行军路难,又是长途跋涉,我们这些马背上搏命的都有些顶不住,更何况你们这些文人。”
刘备揉了揉眼睛,目视前方。
“心中有气,你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撒在袁公路身上!”
“玄德公勿忧,张文远会先给袁术一个下马威!”
......
“报!”
一名校尉急匆匆的跑到了中军大帐,单膝跪在桥蕤案前。
“启禀将军,琅琊方向驻扎了一支军队。”
桥蕤抬了抬眼皮,“可知道是何人领兵?数量多少?”
“启禀将军,是刘备麾下的张辽,约有一万,骑兵居多。”
“张辽?那不是吕布的副将嘛?”桥蕤不屑的说道,“这刘备难道真是账下无人了不成,竟然排除一个无名小卒来阻挠我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简直可笑。”
“而且我领军三万,他竟然仅仅只派一万驻守要道,还以骑兵居多,殊不知骑兵善攻不善收吗?”
“这张辽真是个草包!”
“传下去,全军备战,准备进军。”
“诺!”
...
“文远!刚刚收到消息,桥蕤向咱们进军了。”
高顺匆匆忙忙跑进帐子,张辽手捧着一本兵书,津津有味的读着,抬头看高顺一眼,被打断思路也不生气,“你呀,急什么,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桥蕤贪功冒进,不是正中我们下怀?”
高顺被噎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张辽笑出声来。
“你呀,真该跟奉先学学,自从离开洛阳一来,奉先的变化何止一点?”
“我现在抽出空来就得精读兵法,稍微懈怠一些,和奉先交谈就会露怯,他现在的气度,真是有大将之风,你可得好好学学!”
高顺翻了个白眼,没有作声。
“你看,说你几句就不乐意听,还是这个死性子,桥蕤来了多少兵马?”
“三万人,倾巢而出。”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敢倾巢而出,我就敢让他全军覆没!”,张辽摇了摇头,喝了口水,说了这么多,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