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中,
李忧伏在案上,笑的前仰后合,
“我说伯川啊,”,
郭嘉嘴角抽搐,每次李忧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笑容,都意味着一定有人在倒霉,
“你这是笑什么呢,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
李忧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袁绍收到我写的檄文,气的连夜行军百里,现在还在路上呢!”,
“嘿呦,”,
郭嘉的面容扭曲,
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檄文他也是第一次见,
“就你写的那玩意,谁看了不迷糊,更别说是袁绍了,”,
这话可算不得假,
陈琳那封决战檄文写的就已经过分了,话里话外都在侮辱刘备出身寒微,
可说到底,
还是没辱及刘备祖上,估计是刘备怎么说也标榜自己为汉室宗亲,甭管真的假的,直接开骂那可真就是活拧了,
也正因如此,陈琳的檄文虽然文采斐然,但是确实在攻击性上有所缺陷,
可李忧不一样啊,
他不光没有道德,他甚至不要脸啊!
哪有揪着人家一件事骂上两千字的,句句不离小婢二字,这谁能受得了啊,
关键是还不是干骂街,动不动还得阴阳怪气几句,
郭嘉记得清楚,虽然不能将李忧檄文中的原话复述出来,但是大抵意思就是,
“真有人能四十万打不过三万啊?”,
“不会吧?不会吧?”,
能将激将法用到这份上,
不得不说,这李忧还真就算是这方面的祖宗了,
“身为人主,连口头侮辱都不能忍受,还当什么人主,当个将领都不合格!”,
“这话说的虽然不错,可你骂街骂的也太脏了,怪不得能将三将军教成那样!”,
荀攸说了句公道话,看着李忧是又好气又好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李忧嘿嘿一笑,脸上贱意更甚,
“还是我那三哥悟性好啊!”,
“伯川!”,
刘备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你以后少教翼德那些有的没的,等平原学堂正式招学,我非得把他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一天天的这个不像话,”,
一提起这事,刘备气就不打一处来,
“哪个将领和翼德一样,天天嘴上带着污言秽语,那里有个将军的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军中将士还有哪个肯服他?”,
“啊?”,
李忧被刘备说的一愣,
“好像三哥麾下士卒都挺服的,一个个学的有模有样的,都快赶上我了......”,
“嗯?”,
“玄德公莫要生气,”,
李忧连忙将话收了回去,站起身,走上前,扶着刘备坐到了自己位置,一脸谄媚的给刘备捏肩,
“我保证,再也不教三哥这些了!”,
“唉......”,
刘备叹了口气,想起张飞,头疼的更加厉害,好好的一个猛将,这下可好,逮谁骂谁啊!
“学都学会了,现在不教也来不及了,”,
“那要不咱们以毒攻毒,再给三哥加上一剂猛料......”,
刘备:“......”,
“玄德公,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
眼见刘备开始解剑鞘了,李忧连忙收起嬉皮笑脸,认错讨饶,
“我说伯川啊,先别闹了,”,
刘备正色说道,
“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应对袁绍吧!”,
“咱们将军粮屯在界桥,靠着水路送来信都,方便虽是方便,可真的不会被袁绍发现吗?”,
“我估计会......”,
郭嘉插了一句,
“不过无伤大雅,”,
“这是为何?”,
刘备表情疑惑,不解问道,
“玄德公啊,袁绍麾下可不比咱么这,”,
郭嘉轻笑说道,
“能看出这其中端倪的,基本不受袁绍重用,受袁绍重用的,可未必能看的出来啊!”,
“这......”,
刘备叹了口气,
“这袁绍,还真是浪费了四世三公的家底!”,
“河北多义士,义士多壮哉!”,
“真是可惜啊......”,
......
信都以东,
袁军驻地,
士卒被发了癫的袁绍逼着整夜行军,早已精疲力尽,只能驻扎在野外休息,
呼噜声在帐子之间此起彼伏的响起,哪里还有一丝河北精锐的样子!
许攸帐中,
沮授正仰躺在地上,身旁滚落着三四个酒坛,衣衫不整,浑身散发着酒臭味儿,弄得许攸接连皱眉,
可每次想发怒将沮授请出帐中之时,
一看见沮授那生无可恋的丧气劲儿,一股子火就散了大半,
不忍心啊!
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河北的地形图上,许攸手指缓缓划过每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