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袁绍双手按在信都城墙之上,
从东光追到清河,又从清河追到信都,好不容易追上刘备,可仅仅一晚上的功夫,刘备又弃城而出,直奔巨鹿去了,
几十万大军,追着刘备及万大军的尾巴跑来跑去,辗转千里,却连刘备大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哪里能不让他恼怒,
“主公,今早刚下过雨,小心受寒啊!”,
郭图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件镶嵌着牛眼大玉石的锦缎红袍披在了袁绍肩上,这红袍沉重的紧,裹在身上,仿佛连心情都沉重几分,
“公则啊,”,
袁绍悠悠开口,
“许攸那佞臣也叛逃了,我袁家四世三公,可麾下谋士,竟然只有你一人忠心耿耿,实在可悲啊!”,
“呃......”,
袁绍这发自肺腑的感慨,着实给郭图都整不会了,
“主公,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
“那许攸鼠目寸光,弃明主而去侍庸主,实在令人笑掉大牙,”,
“等主公大胜后,天下贤能之辈定当从四面八方来投主公,何愁缺少人才?”,
“好!”,
袁绍眼神瞬间从迷茫恢复成了坚定,
郭图此话虽然尽都是大话、空话、
可却有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这份本事,着实令人赞叹,
“待我彻底剿灭刘备,定当上表天子,为你请爵!”,
“多谢主公!”,
郭图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犯了嘀咕,
他可不是什么愚蠢之辈,
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政治斗争上,兵法谋略上,不能说是不太擅长,只能说有那么一点一窍不通!
没办法,
从小郭图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兵法谋略这条道上很难有什么成就,
他要是不去与那些天资聪颖之辈争宠,争胜,
等着他的结果只有被冷落在旁这一个结果,
他不甘心,
他真的不比别人差些什么,只是擅长的方面不一样,
可现在真要让他给袁绍出谋划策,让他帮助袁绍在与刘备的决战之中获胜,
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公则啊,”,
袁绍扭身看向郭图,看的后者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依你之见,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启禀主公!”,
郭图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虽然脸上古井无波,可心中怎能不急,
思来想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毕其功于一役,死马当作活马医!
“开弓没有回头箭,士气不能散,为今之计,只能继续向西进军,追击刘备!”,
“刘备在河北境内辗转腾挪,估计士卒早已经没了与主公争胜的心气儿,绝非主公一合之将!”,
“公则此言甚是有理!”,
袁绍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着郭图的话语,越品越觉得有味道,
这种怎么听都顺耳的话,
最讨袁绍欢心!
“公则,向来最器重你,军中大事小情皆愿与你商议,”,
“我军粮草的储备,足可使我们与刘备再争上个三年五载,可粮草若是还贮存在南皮,路途遥远,恐怕供给不上啊!”,
“依你之见,这粮草应当放在何处才算妥当?”,
“这......”,
郭图斟酌良久,
虽然他不善军略,但这个问题还真是脑子没病的人都能想得到,
咱也不知道袁绍是怎么问出来的,
只见郭图犹豫片刻,
开口说道,
“启禀主公,”,
“粮草乃军中首要,若是放在东光则太远,放在信都则太险,若是以在下所见,理应将粮草放在高阳,最为妥当!”,
“确实如此......”,
......
巨鹿,
这个曾经的英雄地、风云地,
此时的刘备刚刚率领大军入城,正在整军修整!
军帐正在郊外搭建,
刘备靠在一处民宅墙角歇息,
几日以来的强行军,
即便是他,身子上也有些吃不消,
许攸站在刘备身侧,
眼睁睁的看着李忧一屁股坐在刘备身侧,或许是觉得姿势不舒服,还往刘备身上蹭了蹭,整个人都快靠在刘备身上了,看的许攸眼皮直跳,
反观刘备,
仍是闭目养神,丝毫反应没有,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子远先生,你也坐啊,站着多累啊......”,
李忧的话深深刺痛了许攸,
他从来没想过君臣之间还可以这样,
虽然他来到刘备麾下的时日不多,可从未见过李忧对刘备说过任何谄媚之言,
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更是无稽之谈,
这等不懂君臣之道的谋士,若是在袁绍麾下,估计要比他许子远过的还要惨淡,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
却是众所周知的刘备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