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黄忠?
蔡勋愣了半晌,
张允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太过火了,
三万大军还在武昌虎视眈眈,此时先斩己方一员大将,岂不是平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更何况,此时此刻,黄忠实在是这长沙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将了,把他斩了,到时候关羽攻来,谁来抵挡?
难不成还要他蔡勋亲自在沙场上与那关云长分个胜负不成?!
这不开玩笑呢吗,他蔡勋只是愿意掌权,又不是愿意送死,连黄忠都没拿下来关羽,让他上?
想要他死,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白了张允一眼,蔡勋没有回应,反而是看向了黄忠,
生在蔡家之中,争权夺利的本事早就从小开始培养,什么样的对手他蔡勋都见过,可偏偏没见过黄忠这般的,
此时的黄忠与之前简直大相径庭,哪里还有之前被冤枉的愤慨,
只见黄忠梗着脖子,头颅扬起,一副引颈等死的模样,蔡勋似乎能从黄忠脸上看出四个大字,
“爱咋咋地!”,
蔡勋坐在主位之上,左手轻揉太阳穴,脸上写满了无奈,
没办法,
这就是身居高位者的头疼之处,
张允乃是那蔡家忠臣,虽然能力未必有多强,可这份忠心实在来之不易,就算在蔡家嫡系之中也鲜有能如此为蔡家殚精竭虑之人,
人家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蔡勋自然不好驳了张允面子,不然岂不是让人寒心,
可要真让他按照张允所说将黄忠斩杀,那更是万万不能,
犹豫了下,
蔡勋还是选择了折中的方法,
只见他坐直身子,看向黄忠,一字一顿的说道:“黄老将军为荆州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说他会背离主公投向刘备,我觉得多少是有些冤枉了黄老将军.....”,
蔡勋这话,说的实在精妙,仅凭一句话,就将张允安慰下来,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不就是没有功劳嘛!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黄忠前些日子连战连捷,射杀江东老将韩当的功劳便尽数化为乌有,令人心寒,
不过蔡勋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但黄老将军手下留情,饶了他关羽一命也是事实,毕竟既然能一箭射断那关羽盔上红缨,也定然能一箭洞穿那关羽头颅!”,
“黄老将军是动了恻隐之心也罢,有难言苦衷也好,终究还是违抗了军令,若是不受罚,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黄忠冷哼一声,
他只是不擅这庙堂中的勾心斗角,又不是傻子,
蔡勋这话,不但张允听懂了,黄忠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前几日他沙场扬威,杀退江东来犯之敌,还以为能够得到重要,不至于埋没这一身武艺,
现在可好,
他在沙场上舍命拼杀,最后竟然换来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能不令人心寒?!
黄忠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他还有几分本事,能靠他来保长沙不失,此时的蔡勋当真会如此心善,放他一条生路?
估计早就让他命丧刑场了!
蔡勋眉头紧皱,似乎真的是在纠结究竟该如何处理黄忠才好,良久,只听蔡勋缓缓开口说道:“虽然黄老将军为荆州付出甚多,可军令如山,若是人人都这般违抗军令,要我如何治军?”,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军棍,你可服气?”,
“诺!”,
黄忠拱手领命,随即转身快步离开帐中出去领罚,一点也不曾犹豫,似乎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乌烟瘴气的中军大帐多待,
蔡勋目送黄忠离去,长出一口气,轻轻捏着眉心,
两万人陪着黄忠和张允,在长沙和武昌之间往反两趟,竟然只为了这场闹剧,实在让他头疼不已!
“将军?”,
张允凑身上来,
“何必如此劳神,在下帐中有从家中带来的陈年佳酿,不如同我移步,共饮一杯如何?”,
蔡勋抬了抬眼皮,看了看一脸谄媚的张允,
人就是这样,不管如何身居高位,能有一个懂得揣摩上意的下属随时溜须拍马,偏偏还每次都能拍到点子上,这种飘然的不真实感,足够让每个人都流连忘返!
“就依你罢......”,
......
日头西移,
人间寿数贵,转眼近黄昏,
张允帐中,
蔡勋和张允二人推杯换盏,虽说不至于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但你要真是让他没病走两步,怕也是走不直的,
“来!”,
“让我再敬......”,
不待张允开口说完,一名士卒便匆匆跑进二人军帐,
之间这士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明显是先去蔡勋帐中找了一圈没见人,打听过后才找到这里,
只见这士卒不等自己将气喘匀,便拱手说道:“启禀将军!”,
“那关羽率三万大军,杀过来了!”,
“什么?!”,
蔡勋脸色瞬间大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