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天上云绸的雪原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与之前在幽州城不同,那时的吕布虽然也在全力的与乌丸决战,可那时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击退乌丸,来保幽州百姓太平,
现在可大不一样了,
此时吕布的战略方针只有一点,
就是把这群乌丸杂碎,
赶尽杀绝!
这片不知名的雪原此时此刻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本来并州狼骑的战斗力就不是这些寻常乌丸骑卒能比的,更何况此时的并州狼骑还怨念极重,
为了今天这一战,他们已经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蛇虫鼠蚁、饿狼狐狸了,
明明香喷喷的大米白面就在那放着,最不济也能啃两口自己怀里的干粮,可偏偏却只能吃那腥的不能再腥的野兽,
最关键的这还是军令,必须把猎来的野兽全部吃光,一点都不许剩,不然就要军法处置,
那么多野兽的死尸,他们哪里还有肚子能吃上什么精粮,
这一切的一切,
都要怪这该死的乌丸!
其实并州狼骑虽然骁勇,但终归也是行伍之人,行伍之人的思路最为简单,有什么事,咱们真刀真枪的拼一场,要是老子打不过你们,那老子就认了,别说吃什么蛇虫鼠蚁,就是他娘的吃屎,老子也认!
技不如人,遭什么罪都是应该的,
可你东躲西藏不敢露面,逼得老子只能折磨自己来引诱你与我一战,这笔账可就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只见狼骑中寻常一个下等骑卒,手中钢刀握紧,身子贴紧马背,疾风迅雷一般飞掠而至,长臂一挥,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一个乌丸士卒的脑袋!
甩了甩钢刀上粘连的血珠,似乎仍是觉得不解气,只听这士卒恨恨的骂了一句,
“呸!”,
“就他妈你叫乌丸啊?!”,
像这样的场景,战场上处处都在复刻上演,
本来后军就因为赵云大乱,再加上正面冲来的吕布,两面夹击之下,这群乌丸士卒哪里还有什么战意军心,直接被杀的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吕布冲锋在前,
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从来都不愿意缩在人后,吕布更是如此,
不说吕布,
就说平原城的刘备,别看他平日里都是一副待人和善的模样,可吕布知道,他也是想上战场的!
每次出征,就算不能冲锋在前,刘备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放在绝对安全的后方,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坐镇中军,成为三军的底气,
其实他是想冲杀在前的,可是他不能,到了他这种地步的诸侯,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
别的不说,刘备但凡表达出了一点想要率军冲杀的念头,政务厅那几位就能念叨刘备一宿!
还好,
吕布没有那么多顾虑,
不管他读了多少书,学了多少道理,都不影响他一骑当先,
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吕布,
天生就应该活在战场上!
方天画戟横挑,径直扎在了右侧乌丸士卒的脖子上,将其洞穿,献血溅了吕布一身,
幸亏吕布经验丰富,直接侧过头去,这才没让献血溅在脸上,
战场之上,杀机四伏,溅在脸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可若是溅在了眼睛里,问题就大了!
耳后突然传来风声,吕奉先心思一动,扭身便是一招灵蛇出洞,又将后方偷袭而来的乌丸士卒挑在马下,
看着吕布大展神威,
苏仆延眼眸明暗交错,
他已经感觉到局势对他、或者对乌丸来说都是极为不妙,可他却做不了任何事,他往日费尽心机,散尽财力树立起来的威望,在并州狼骑和白马义从的夹击之下,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不敢去跟那吕布搏命,
苏仆延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可终归还是清楚自己到底有几两几斤,常年的身居高位,本来就算不上有多出众的武艺自然更加的生疏,
可这都不是借口,
苏仆延知道,
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不会是乌延的对手,
连那个勇冠乌丸的乌延,都不是这吕布的一合之敌,更何况是他呢?
苏仆延胆怯了,可吕布没有,这位手握方天画戟的将军缰绳一甩,赤兔马边腾空而起,明明是地上的走兽,可此时的赤兔却如同生了双翼一般,径直的朝着苏仆延飞来,
苏仆延没有躲,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躲?
往那躲?
眼前的吕布他自认不是对手,难道后方那个白衣白马的将军他就能打得过了?
这种命运完全不由得自己掌控的感觉让苏仆延十分窒息,
可人就是这样,
即便再怎么深陷泥潭,还是会想要挣扎,
没有人想引颈待戮,
苏仆延也是如此,
“杀!!!”,
不等吕布出手,这位再执掌乌丸多年的峭王就拍马而上,手中长枪直取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