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打死他也想不到,吕布费尽心机,就算他上书请降也被其当做无事,甚至不惜虚构出一个丢失了军机密报的斥候,也要将轲比能活捉的原因,竟然是想要让他去杀了那步度根,
有时候一个人活着真的是挺无助的,
轲比能和步度根之间的关系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相信吕布一定是知道的!
一个是正统传下来的鲜卑单于,另一个则是靠着自己能力白手起家的鲜卑大人,轲比能几乎是靠着自己一人之力,硬生生的逼着步度根只能自称为大人,
毕竟一个尚未统一的鲜卑,若是冒然出现一个鲜卑单于,那也只会是其他人的笑柄罢了,
正因如此,
步度根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才能将轲比能杀死,而轲比能自然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若是吕布痛快的接受了轲比能的投降,只需要大汉稍加支持,轲比能就会无比愿意的率领大军去弹汗山砍下那步度根的脑袋!
以往他对弹汗山那个鲜卑王庭还有所畏惧,毕竟除了步度根外,还有一个拥兵数万的扶罗韩,可现在的鲜卑王庭,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可吕布偏偏不如他所愿,非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去活捉他,
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也没关系,若是吕布为的是这事,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见轲比能真切说道,
“那步度根一直将我视为掌中钉肉中刺!”,
“今日虽是将军所命,但这事也未尝不是我所愿也,还请将军将我放回鲜卑,待我收拢旧部,重整旗鼓,定然为将军杀上弹汗山,剿灭鲜卑王庭!”,
听到这话的吕布不由得笑了一声,
轲比能的狗腿模样实在谦卑的紧,就连吕布也只能承认,若是早几年的自己,在轲比能如此恭维之下定然心情大好,恐怕早已认准了眼前这人被自己的威望折服,已经打算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可现在的吕布早已今非昔比,
他深深的知道,
轲比能如此谦卑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将其放回鲜卑罢了,
别看这孙子说的好听,要是真将他放了回去,偌大的鲜卑,轲比能收拢旧部后若是直接藏匿起来,吕布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咳咳!”,
只见吕布轻咳两声,
“轲比能将军的忠心,布自然是信得过的,只不过眼下马上就要步入寒冬,还请将军先在此度过严寒,等到春暖后再做定夺,若是将军要是现在回去,恐怕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就该质疑我大汉的待客之道了!”,
“可是......”,
轲比能愣了一下,随后追问道,
“现在我的旧部还在鲜卑等我回去,若是我无法如约抵达,我部定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我要怎么......”,
话刚说了一半,就在轲比能的口中戛然而止,
直到这时,
轲比能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吕布的谋划,
要放他,但不会是现在,而是在三个月后,而这三个月的严寒,在谷物极为稀缺的鲜卑地区,无疑是能够要命的!
轲比能之所以能在鲜卑混的风生水起,一介草莽却能得到鲜卑大人的称号,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能带领着跟随他的部族,在草原上活下去!
可现在不同了,
三个月的活不见人,足以让他在鲜卑的所有部族都相信他死了,甚至吕布还会添油加醋的捏造一个轲比能的死讯并宣传出去,
人,终归还是利益的结合体,
当所有人都知道轲比能可以带领他们活下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将轲比能捧到鲜卑大人的位置,
可一旦所有人都认为轲比能死了,
那么当务之急,就必须找到另外一位能够带领他们在鲜卑这个不毛之地活下去的首领,
而步度根,
显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就是吕布非要在冬日过后才将轲比能放回去的真正原因!
“既然如此,听凭将军做主!”,
轲比能咬了咬牙,尽管他在心底里已经将吕布骂了千万遍,终究还是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屈从的话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此甚好!”,
吕布挥了挥手,让人将轲比能带下去安顿,
也知道这时,
一直不解的高顺才开口向吕布询问,
“奉先将军,”,
“你说这轲比能,真的会听从我们的摆布吗?”,
“当然了!”,
吕布轻笑一声,他跟贾诩学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兵法谋略倒是次要的,只有能够把控人心的谋士,才有资格站在一流谋士之列!
而贾诩在这方面,早已经登峰造极,对于他来说,把控人心只是最基础的入门,真正的本事,应该是将人心这个不可窥探的东西,玩弄在股掌之中!
“过些日子,我便会将轲比能战死的消息放出,他的那些旧部,想要在鲜卑这地方活下去,只能加入步度根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