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但仔细想了想,似乎这样才是合理的,
十几艘荆州水师战船缓缓驶入谷口,就这么向于禁和夏侯兄弟等人驶来,进最快的一艘战船上,只见为首一人站在船头,正是那关羽,关云长!
单见那关羽,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
锁子甲,皂罗袍,青龙偃月刀倚在肩头,何等威风!
当关羽就这么如身边天降般出现在曹军面前时,胜负就已经确定了,其实真要较起真来,从于禁将大军屯扎在罾口川时,胜负其实就已经没有悬念了,只是现在这副场景,无疑让孰胜孰败更加明显,
只见未等关羽开口,一众曹军皆是纳头便拜,也不嫌疼,就这么在地上哐哐磕起头来,
明眼人都知道,
于禁等人大势已去,再也没有翻盘的余地,如此绝境,就算是兵仙韩信来了也是无可奈何,又何况他们呢?
天下人没有傻子,
他们只是一些残卒,连败将都称不上,要是不直接投降,谁又能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群曹军本来就被洪水淹的肝胆俱寒,一人跪便有十人跪,十人跪便有百人跪,很快,除了于禁和夏侯兄弟,所有的曹军都跪在了原地,希望关羽能将其纳降,饶其性命!
战船缓缓靠向于禁等人的位置,
跨出一步,
关羽率先登岸,向于禁等人走去,
“于文则?”,
关羽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般的说道,
“今日一战,你可服气?”,
面对着关羽的质问,于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的他,连为自己找一战败的借口都显得殊为艰难,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这个道理于禁还是懂的,他确实心中不忿,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生出的悔恨,
他恨自己不通襄江水势,更恨自己犹豫不决,没有早些听从成何的劝诫,现如今已经酿成大错,又有什么好辩解的?
“为何不言?”,
“输则输,无话可说!”,
于禁将头撇过一旁,不愿去看关羽,
“要杀要剐,何须多言!”,
于禁没有说话,夏侯渊反倒是坐不住了,
只见其迈上前来,瞪着关羽道:“你不过是仗着水攻,算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关羽点了点头,
“我关羽确实借用了襄江水势,堵住水口,才淹了你们七路大军,算不得什么本事,”,
“只不过......”,
关羽轻瞥了夏侯渊一眼道,
“你们明知秋雨连绵,还执意要将大军扎在山谷之中,这就算作本事了?”,
“你......”,
夏侯渊被关羽这么一噎,顿时有些语塞,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应对,
关羽也懒得理他,安排手下将其捆绑起来,随后才继续看向于禁,
“于文则,你可愿降?”,
于禁没有说话,仍是紧闭双眼,不置可否,
可他这副样子,反倒立刻让关羽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若真是那誓死不降之人,此时不是破口大骂,就是提剑自刎,哪里有闭口不言的道理,于禁这副样子,分明就是起了降意!
想到此处,
关羽顿时心中大定,
不怕你不说话,只要起了降意,剩下的事,无非就是循循善诱罢了!
“文则这是何苦?”,
关羽摇了摇头,
在李忧多次磨砺下,关羽的性子可谓早已经天翻地覆,即便面对走投无路的于禁依然没有任何轻视傲慢的神色,只听他一字一顿的分析道,
“文则将军,你可知那二人为何如此硬气?”,
说着,
关羽轻抬下巴,指向了那夏侯兄弟,
“那是因为他们是曹操亲信,是那种有血缘关系的亲信,你于文则就算给曹操当牛做马一百年,凭他那多疑的性格,你扪心自我,你要多久才能取得和那夏侯兄弟一样的待遇?!”,
“夏侯惇、夏侯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胜仗没打过多少,但高官厚禄,曹操哪一样短了他们的?”,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在战败之后誓死不降,那是因为他们的命值钱,曹操愿意花大笔的银钱粮草,只为将他们二人赎回!”,
“你觉你自己也值这个钱吗?”,
于禁被关羽说的紧咬牙关,
其实关羽这话确实有失偏颇,曹操虽然性格多疑,但心胸宽广,就算真让曹操用钱粮兵马来换于禁回去,曹操也绝对会点头应允,
就算退一万步,即便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曹操也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厚此薄彼,只赎回夏侯兄弟而弃于禁于不顾,
可人并不总是能够保持理智的,更何况此时的于禁还处于如此困境当中,自然是只能跟着关羽的话头思考,这么一来二去,竟然还真让于禁对曹操产生了一丝怀疑,
怀疑的裂缝一旦出现,就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广,
只见关羽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