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是残酷的,
就像诸葛亮所说,这场火计实在是有伤天和,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火势蔓延的竟然会如此之快,
尽管盘蛇谷草木不生,尽是顽石峭壁,但恐怕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藤甲更好的燃料了,
经过桐油浸泡过后的藤甲几乎是一点就着,并且其编制的方法极为复杂,为了能够保证刀枪不入、箭矢不伤,藤甲的厚度比起一般的铁甲都犹有过之,一时半会根本就脱不下来,
最可怕的就是,只要沾上一点火星,整个藤甲就会顷刻燃起,加上盘蛇谷本就是山中谷道,经风这么一吹,火势便在风势的催动下变得更加迅猛,仿佛真要将真个山谷焚烧殆尽一般,
三万藤甲兵的哀嚎声响作一团,几乎要将山谷上方的李忧和诸葛亮的耳膜抓破,尽管诸葛亮一开始就告诉过颜良,若是有南兵逃脱至此,大可不必赶尽杀绝,只需活捉孟获便可,
但事实证明,即便是聪慧如诸葛亮,也有思虑不周之处,
在这样的大火下,能够活着逃脱到谷口的藤甲兵,十不存一!
不过万幸的是,
孟获还是幸存了下来,被去而复返的赵云一枪刺在肩头,挑落马下,活捉了去,
......
中军大帐,
李忧等人坐在其中,皆是沉默不语,
除了贾诩那种真正的狠辣之人,不管是谁亲眼见证了如此惨烈的战斗,恐怕对内心都是一种极大的冲击,
而孟获,
也又一次被赵云押进了帐中,捆绑在地,
“南王孟获......”,
诸葛亮缓缓抬起了头颅,正视孟获说道:“今日你三万藤甲兵尽数败亡,现在,你可服吗?”,
“不服!”,
孟获几乎是挣扎着叫喊出声,这一次战斗到底如何惨烈,他比诸葛亮等人体会的更为真切,毕竟连他自己都是被火烧的一员,
身上一处又一处被火烧伤的血痂,即便李忧一早便让军医为其处理,也只能是暂时用草药敷上,并不能真正的止住疼痛,
经历过这样如同地狱的战斗,孟获的反应其实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是现在的诸葛亮,是真的没有耐心继续了,
“为何?”,
“什么为何?!”,
孟获嘴硬道,
“此战落败,乃是你们卑劣,竟然用火攻之法,烧杀我三万南蛮将士,叫我如何肯服?”,
“孟获!”,
诸葛亮猛地一拍桌子,怒恨交加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自己告诉我,我若是不设法烧杀那三万藤甲兵,你会不会服?!”,
“哼!”,
孟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只是他心中的不服如同写在脸上一般,一眼便知,
“休要在此充当好人!”,
“我敬你文武双全,又屡次放我,是个值得敬佩的中原人,但我南中子民,世世代代都居住于此,现在你却突然出现,说我们谋反,我如何能不战!”,
“你休要不知好歹!”,
诸葛亮被孟获这么一呛,更是气的不行,只见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直接走上前来,一把将孟获提了起来,
“你南中的子民是人,我大汉的子民就不是人了?”,
“你受那雍闿蛊惑,与其一同叛乱,你可知他都做了什么?”,
“杀死当地太守,劫掠周边百姓,横行霸道,无恶不做,所以我们平定叛乱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其斩首示众,你南王扪心自问,为何我们屡屡放你,不就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罪不至死嘛!”,
“哼!”,
孟获身子一扭,挣脱开来,仍是一脸不信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过来平叛?”,
“南王啊南王,你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一旁的李忧实在是看不过眼,开口说道,
“你现在已经被人蛊惑,走上了反叛的道路,不管你做了什么,反贼的帽子都已经给你扣上了!”,
“现在刘璋旧部、江东鲁肃以及曹操在益州打的不可开交,所以我们才能抽出功夫来平叛,一旦益州战事结束,不管是谁得了益州南部,你可知道你们的下场会是如何?”,
“如何?”,
“全族上下......”,
李忧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在孟获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敢!”,
孟获一声怒喝,身为南王,孟获心系子民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李忧的回答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你说他们敢不敢?”,
李忧翻了个白眼,这些话他本不想对孟获说,可是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谁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让孟获彻底心服?
“那曹操攻打徐州之时便要扬言屠遍城内无辜百姓,那孙权更是唯利是图,根本不顾什么仁德道义,你孟获坐拥南中这么大的地盘,麾下又有这么多的人马,现在还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你给我一个理由,不管是出于大义还是私利,他们究竟有什么不敢的?!”,
“我......”,
孟获被李忧说的语塞,可心中仍存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