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恭反了,
没人知道他和周瑜在那一夜具体谈了些什么,只知道深夜三更时分,周瑜派人将那公孙康派来监督公孙恭的那名侍卫扑杀在驿馆内,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从大义的角度来说,身为大汉督帅,斩杀贼子派来的使臣,整个天下也没人能挑出来毛病,也没人敢去挑这个毛病,
谁去挑,谁就是反贼同党!
况且,真要细究起来,公孙康的使臣其实是公孙恭,一个护卫,别说无人在意,就算真有人关注,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在第二日,
公孙恭就以兄长不仁,叛汉不臣,不敢与之为伍的由头,彻底加入了刘备的阵营,而对于公孙恭,周瑜也是立刻接纳,并昭告天下,
这就是周瑜的厉害之处,
论大义,李忧已经一早就帮他占据好了,可周瑜这一手,就是在还未开战,便从公孙康的内部给予其最沉重的打击!
对于外人来说,公孙恭叛变一不带兵,二不带将,看上去没什么好处,可实际上,若从公孙康辽东军自己的眼光来看呢?
自家将军叛汉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不说,连将军的血缘至亲都因此倒戈,他们若是还为了公孙康死守辽东,这样,真的对吗?
还未开战,
辽东便已经外忧内患,军心分崩,
这就是周瑜的本事!
当然了,
在包括高干等人在内的将领眼中,周瑜确实是好好露了一手,给他们表演了一下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在周瑜自己看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场景,
北平城,
中军帐下,
高干正一脸喜色的看向周瑜,
“公瑾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略施小计,便让辽东内部谣言四起,军心涣散,”,
“说先生一计定辽东,恐怕也不为过吧!”,
“将军过赞了!”,
周瑜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说道,
“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其实,公孙恭反叛的事,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主意,而是公孙康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到底,只是我见招拆招,在谋略上比那公孙康更高一筹罢了!”,
“哦?”,
高干有些意外的看向周瑜道,
“让公孙恭出使北平,难道也是那公孙康的谋划?”,
“自然!”,
周瑜淡淡点头,轻声说道,
“将军试想,现在那公孙康已经被扣上了反叛的帽子,不管他派谁为使臣,其实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使臣被我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斩杀!”,
“这倒是!”,
高干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毕竟我们来是为了剿灭大汉叛贼,就算不讲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天下人也没谁会嚼舌根,”,
“没错!”,
周瑜颔首说道,
“这就是那公孙康的算计,派公孙恭出使北平,若是我们真与其谈成了能保辽东的条件,那么他便借坡下驴,顺势应下,但若是我们不管不顾将公孙恭杀了,他便能有一个为弟报仇而御敌的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和我方所占据的大义相比,依然站不住脚,但相比于辽东来说,有个理由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这......”,
高干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公孙康会做出如此坑害血亲之事,不过稍微想想,便也释然了,
他本身就出自名门望族,后又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结亲,这种龌龊事,他在世家里可见得多了,平常所有人都以兄弟相称,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任何人都可以为了家族而牺牲,
小的要牺牲而救大的,少的要牺牲而救长的,说的好听点,就是为族群大义而牺牲,说难听点,便是真不要脸了,
高干素来便看不惯这种行为,可多数人都看得惯,他自己看不惯确实毫无意义,只是自从袁家灭亡,这种事他也就听的少了,可没想到,连辽东也有这种风气,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公孙康,确实算是个枭雄,若是安分守己,好好在辽东当他的地头蛇,一旦真击溃高句丽或者韩濊,未必不能誉名于史书之上,”,
说到这儿,
周瑜话锋一转,
“不过他既然把主意打到了幽州,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本来我还在犯愁,攻下辽东后如何治理的问题,现在好了,那公孙恭同样是公孙度之子,接受辽东也是名正言顺,况且他已经在辽东生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由他帮着继续统领辽东,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那倒是!”,
高干淡淡点头,
“那公孙恭生性温顺有礼,确实和他兄长截然不同,让他治理辽东,我们也能顺心不少!”,
“现在大势已定,剩下的,就是大军开拔,平定辽东了!”,
“只不过......”,
说到此处,高干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辽河以西是一片巨大泥沼,无处行军,被当地人成为辽泽,随意一踩便能让人深陷泥沼,无法自拔,我军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