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羯罗城下,
周仓的一通诡辩,不但把那群苦修僧给弄蒙了,就连在一旁看戏的甘宁也被他给弄蒙了,
过了半天,
甘宁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张飞问道,
“三将军!”,
“我和周仓将军虽然算不上情同兄弟,但这些天来也颇为熟络,他是多老实的一个人啊,怎的能说出这等无理占三分的诡辩之言?”,
“呵!”,
听到这话,张飞轻笑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就是兴霸将军有所不知了!”,
“在决定征讨贵霜的时候,咱们就知道贵霜这边的底层百姓对神明早已经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态度了,和他们好好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想要将他们说服,就必须有着有理不饶人,无理占三分的架势才行!”,
“而这种本事,自己闷在家里肯定是学不明白的,要练,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人对练,那么......要不将军猜一下,每天在平原学堂中和他们对练的,是谁?”,
“呃......”,
未等甘宁答话,张辽便咽了下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会......是伯川先生吧?”,
“猜对了!”,
张飞耸了耸肩,无奈说道,
“要说政务厅的那几位先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但若是讲到诡辩争胜甚至歪理、邪理上,咱们那李伯川可绝对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从文远将军立刻就猜到周仓将军是他教出来的这一点上,其造诣便可见一斑了!”,
“那倒确实!”,
甘宁嘴角抽动着说道,
“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其他先生不愿意和伯川侯爷争辩的原因在吧,毕竟他骂人是真难听!”,
张飞:“......”,
“倒也不能这么说!”,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
“对贵霜人的了解,大汉无出平原侯之右者,你们看,对方的因果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诡辩的一种,但周仓将军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陷入到对方的逻辑之中,看得出来,对方不管是在知识还是在逻辑上都不是周仓将军的对手啊!,”,
“只是......”,
甘宁捏了捏下巴,有些不解的看向张飞问道,
“周仓将军若是有这种本事,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和这群一看脑子就有问题的苦行僧辩论呢,把他们辩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要我说,还不如让我往那佛像的脸上来上一泡尿呢!”,
“当然有用!”,
张飞一脸笑意的看向甘宁道,
“在整个贵霜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真正将信仰奉为生命的,只有这群苦行僧!”,
“他们坚定的信奉着所谓的因果论,为了自己下辈子能享受大福报,不惜自己潜入山林,风餐露宿,受尽苦楚,这种对信仰的忠诚度,是所有人都没办法否认的!”,
“所以,如果我们像兴霸将军说的侮辱他们的佛像,他们确实会很生气,但也有可能突然来上那么一句“对方如此恶行必遭报应”,然后他们就心满意足的过去了!”,
“但你们想一下,如果这群苦行僧,都被说服了,对方城里的那些婆罗门,会不会发疯?”,
“这.......”,
甘宁愣了一瞬,瞬间便明白了张飞所说之话,
城内之人,
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能比这群苦行僧来的虔诚,如果连苦行僧都觉得周仓说的有道理,那城内所有持有相同信仰的人,不都得反了天?
“如果能成......城内的贵霜人就不可能坐得住了!”,
“对!”,
张飞点了点头道,
“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开战的准备,可不能让周仓将军出什么意外!”,
“好!”,
甘宁应了一声,随后便不再多言,静静观看周仓和那群苦行僧的争论,
“你!你如此不敬神明,死后必将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可能!”,
周仓摊了摊手道,
“你们教派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我这一生,杀人放火的事干过,为民除害的事也干过,活到今天,手里的屠刀就没放下过,但你放心,等我七老八十的那一天,我肯定金盆洗手,虔诚诵经,那样的话,我不是立刻就成佛哩?”,
“你!”,
另一个苦行僧则愤恨的说道,
“像你这种不敬神的泥巴,下辈子必有恶报,还想成佛,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看!”,
周仓摊了摊手,看向那群苦行僧道,
“你们劝人信教时,就告诉人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真有人打算放下屠刀了,你们又说人家必有恶报,我从来没见过谁家的神是出尔反尔,言行不一的!”,
“这种神你们都信,岂不是活该被骗?”,
“你无知,我不怪你!”,
一个衣衫褴褛的苦行僧走了出来,看他这样子,应当就是这群人中的头,
“生而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