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瞥了说话的大姐一眼,对她的说法很不认同:“就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想,退一步、包容一点、所以他们才会理所当然。”
“就像张烨指责我那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可他们家要不得寸进尺,我怎么会较真!”
“你不懂,糊涂一点更好。”大姐反驳,看宁清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宁清冷笑,“那是她们知道自己一旦清醒,就会发现自己过得很糟糕!所以不敢清醒!”
“你就是年纪小,不然你问问你爸妈,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你不信我的,总该信你爸妈吧。”她急忙反驳,为了增加自己的信服力,甚至把宁清爸妈抬出来!
宁清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这些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有一套自己的道理,并且非常的信服。
其实不光她,她妈也是,千百年来已经给他们形成了一套价值观,她们会不自觉的慢慢洗脑周围所有不信服的女人,但是她们不是有意的,反而觉得自己是在拯救别人。
宁清越过她回到岗位,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一个女人,二十多岁,依然什么都听爸妈的,或者是特别容易受别人的影响,那就说明她就适合这种生活,但我不是。”
……
汽水厂,孙家
秋意渐浓,天气逐渐变得凉爽宜人起来。尤其是在傍晚时分,微风轻拂而过,能清晰地听到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职工宿舍楼依旧如往日般喧闹,但这热闹之中却隐藏着一丝小心翼翼。与楼外人们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家此刻的氛围异常凝重,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霜所笼罩。
孙家屋里挤满了人,不仅孙家的三个女婿在场,就连其他亲戚朋友也都聚集在此。然而,众人的表情各异,心思复杂。与王转花满脸忧虑不同,其他人各自心怀鬼胎。
大家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孙有根是否真的会被判刑,如果成真,那么对自家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大字报都贴出来了,他们要是还舍不得这份工作,要是惹恼了宁家,真改了成份,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这些问题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让女婿们忧心忡忡,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妻子,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家摘清楚?
女儿也有同样的担忧,特别是老大,她是家里的长姐,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和最小的的弟弟相差十几岁。说是儿子也不为过。
“工作不能给,小弟眼看都这么大了,需要一份工作,还要娶媳妇,如果真的要给出去了,家里怎么办!”
二姐的眼皮子颤了颤,谁都不想给,可关键是看宁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起来就有些愤愤不平,也不知道爸妈发的哪一门子的疯,非要去认老五,这下好了吧,好处没沾到一点,反而惹了一身腥。
当初还不如把自己也送出去呢,省得在这个糟心的家里,看小五现在多享福啊。
王转花同样知道这一次踢到铁板了,孙有根刚被抓走的时候,她确实惊慌。
但是厂长也说了,像他们这种20年前的破烂事,没有实在的证据是抓不了的,公安局也不会管这么多的,只要咬死了,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
计划确实如厂长说的那样,公安也拿他们没办法,当时他们是得意的,觉得要不了几天,孙有根就会回来。
可是没想到啊,宁家竟然这么狠心,一点也不顾及他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竟然来厂里贴大字报。
面对指责和谩骂,王转花选择低头认错、赔礼道歉,可即便如此,宁家依然寸步不让,坚决要求要这份工作。
王转花只觉天旋地转,呼吸急促困难。工作,怎么能轻易交出去呢?那不是要她的命吗?无论她怎么哀求,宁家都没有心软。
现在又不比从前。当年和她孙有根结婚没多久就出来讨生活。
一人背着一个包袱,从乡下到了厂里,那时候建国不久,百废待兴,只要肯花心思,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份工作。
可现在……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定了成分啊,儿子还小啊!
王转花默默的看向小女儿,当初之所以能认出宁清,就是她和老三长的特别像,像到侧脸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她比三妞漂亮的多,可能是那个自信的气质吧,或者是穿着打扮。
气质、神情、举止不管各方各面都比畏畏缩缩的三妞强太多了。
三妞20岁的时候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漂亮归漂亮,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就算如此,三妞还是凭着漂亮的脸蛋,成为他们姐妹三个人之中嫁的最好的那一个。
还记得三妞结婚那天晚上,自己在房间默默痛哭,说三妞嫁的这么好,谁还能说她命不好!
老婆子从小就讨厌三妞,当初想把三妞也溺死的,有根拦着不让,说毕竟自己亲生的。
不过三妞虽然活下来,但是日子却不好过,被老婆子非打即骂。
自己还不能拦着,拦着的话连自己一块打,甚至周围邻居也知道三妞命不好,克弟弟,克母,就是因为有她在,所以自己才会在生了她之后再也没动静。
回忆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