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央央,你要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去看看!”
时央央一把将自己手上的吊针拔掉,转身就走。
跌跌撞撞的到了太平间,在那里静静躺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时央央的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
从自己知道他的病到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
小的时候,因为家里面条件不好,所以每一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母亲想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自己的哥哥。
只有自己的哥哥吃剩下的东西,才有她的部分。
母亲的偏袒让她时常觉得很是委屈,唯一的乐趣,是在明天父亲下班回家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带来一点小东西。
可能是一根冰糖葫芦,可能是一块小番薯。
藏在父亲的怀里面。
所以每天晚上,不管父亲加班到什么时候,时央央总会在客厅里面,一直等到他回来,所以母亲从小总是说,她反而跟父亲亲近。
但是其实,是因为在那一点一滴当中,让时央央感受到了,从这个世界上,第一份的爱。
而现在
,他正躺在自己面前。
冰凉的环境,冰凉的床。
时央央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其实她很想要伸手,却摸一下父亲的脸颊,但是在伸手出去的时候,却又慢慢的停了下来。
时央央轻声说道,“爸,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钱已经拿到了,五十万,我帮你拿到了,你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下?”
那个时候,因为成文洪,时央央几乎跟整个家里面都翻了脸,接着,是叶连城。
因为收下了叶连城的房子,所以时央央在心里面总是觉得他们好像将自己卖了一样,于是就对他们怀恨在心。
然后就因为这样,她的心里面,将过去的父亲的所有的好,全部磨灭掉。
等到现在追悔莫及的时候,她才想到,自己到底错过的事情,是什么。
就在时央央要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上面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人将自己拉开,时央央转过头去,却看见时思成正看着自己。
他说道,“央央,你不要这样子。”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时央央不由笑了,轻声说
道。
在那轻轻的声音里面,眼泪已经直接掉了下来,她紧紧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一遍遍的说道,“你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做?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
其实时央央一点也不想要哭,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哭了太多次了,她都已经哭得有些恶心了。
况且在这个时候,眼泪,是最最没有用的东西。
时央央将面前的时思成一把推开,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正好撞见的一个人,是季长斐。
在接到叶连城的电话的时候,季长斐想了想,最后还是过来了,他想着,自己或许应该可以帮上什么忙。
而正好看见的画面,就是时央央失魂落魄的样子。
季长斐将她一把拉住,说道,“你没事吧?”
听见声音,时央央慢慢抬起头来,眼睛在季长斐的身上看了看之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传来,接着,她说道,“我没事啊,你觉得我像是有事请的样子吗?我一点事情也没有,真的,不信,你看,我还能笑呢!”
看着
时央央那强颜欢笑的样子,季长斐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狠狠的碾过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时央央已经将自己的手挣脱开,说道,“让我静一静,我求求你们了。”
时央央的身体已经是摇摇晃晃的状态,却还是硬撑着往前面走着,季长斐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她,在看见她按下电梯整个身体一晃的时候,他还是冲了上去,将她一把抱住。
在电话里面的时候,季长斐还以为,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觉。
但是现在,季长斐才知道,并不是。
在时央央一个人在这里摇摇欲坠的时候,叶连城在哪里?
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丈夫!
此时的叶连城正在酒吧里面。
周围喧嚣的音乐里面是暧昧不明的空气,身边的女人几乎直接贴在了他的身上,嘴唇在他的胸膛面前徘徊着,使出浑身解数,身边的这个男人却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
顾婉鸢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她的一双眼睛顿时沉了下来,看着面前眼睛已经有些迷离的
叶连城,说道,“你就是让那个我来看这个画面的吗?”
顾婉鸢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直接被叶连城拽了下去,接着,他重重的吻已经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面。
那如同要窒息了一样的感觉,让顾婉鸢立即想起了之前的时候,刚刚的怒火顿时消失不见,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面,热情的回忆着这个男人。
从医院出来之后,叶连城的怒火就久久不能褪去,他及其厌恶着刚刚在自己面前那个女人倔强的模样,那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从头到脚,不识大体还有自作多情的人,就是自己一样。